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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我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暂停语音，可沈霜却已经止住了眼泪。

她的神色很平静，就像一个陌生人。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争吵。

却让我感觉到更加的害怕惶恐，我宁愿她和我吵和我闹。

像是发现一向任我掌控的她突然脱离了我的控制，这让我有些不适应和心虚。

沉默许久，我还是打破平静。

“我去下楼看看，很快回来。”

沈霜轻笑出声，“你说了太多次了，这次，我不想等了。”

短暂停留后，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走到楼道里，我急促的脚步慢慢放停。

心跳声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整个人靠在墙上，想点根烟，可是怎么也打不着火。

手很抖，风也很大。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强装镇定的伪装就像是被一层层剥落的洋葱。

直到露出柔软的内心，我才意识到，或许，从来都不是沈霜离不开我。

而是，我离不开她。

手机还在不断震动，看见叶青的消息轰炸，换作以往在她打第一个电话时我就会接听。

可现在，不断震动的声音让我有些烦躁，每下一步阶梯，我就感觉离沈霜越远一步。

就像是我和她之间纠缠的线慢慢绷紧，直到极限后，彻底崩断。

等到我失魂落魄走出小区时，叶青小跑过来抱住我，不停抱怨。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这么晚，现在我查出怀孕了，你得负责。

我要最好的婚礼，还有彩礼和五金都缺不了，你还得陪着我做产检......”

叶青说话没有停过，可我却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怔怔看着七楼亮着灯的房间。

整个小区这个时候都已经熄灯，那扇窗户后是沈霜在厨房收拾的背影。

我想起这几年，无论我多晚回家，每次抬起头，跟着亮光就能回家。

小区楼下的路有好几处裂开的地方，很容易绊倒，从前我总是忘记，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每次沈霜都一脸心疼替我上药，她温柔低头替我擦拭伤口。

“我为你留着灯，你不回家的时候，我彻夜不关，这样你就能看清了。”

从那以后，这盏灯再也没有熄灭过。

现在，她也成了我最后的希望和侥幸。

直到灯光熄灭那刻，我心底摇摇欲坠的自以为是，就像一座大厦一样轰然倒塌。

这一刻，我终于后知后觉发现。

沈霜，真的可能会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