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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在两位女士开始挪动脚步的时候，谨慎的客人开口了：“等一下，我改变主意了。”

“我也改变主意啦。”梅丽莎说，“比起外快，品尝鱼干更重要一点。”

她听见灵之虫严肃地说：“不，两者一样重要。”随后，灵之虫的口气变得轻松了，“不过干得好，‘魔术师’小姐！我们‘愚者’教会还不至于缺这几枚金币！”

“等等，一百枚金币！修好它，我给您一百金币！”客人高声开价。

梅丽莎和佛尔思面面相觑，灵之虫沉默了一会，小声说：“呃，人傻钱多，这种钱不赚白不赚。”

“我家里的那块怀表的修理费加起来也没超过一金币。”梅丽莎小声说着，转过头去，问，“您是把它彻底摔碎了，需要我把它粘起来吗？”

客人的脸色微微发红，他从怀中掏出了手帕，一手托着打开了它。

那是一只半透明的怀表，内里的机械齿轮构成了表盘的花纹，表盘上点缀着几枚宝石用来标识时间。

但现在，它的盖子上出现了裂纹，还缺了一小块，指针也没有走动。

梅丽莎凑上前去看了一眼，说：“机芯的问题不大，但我据我所知没有能以假乱真的玻璃胶，先生。想让表盖恢复原样是不可能的。”

“娜迦的黏液也许可以。”灵之虫小声提供思路，“我觉得我们路上肯定会遇到，佛尔思小姐也许可以帮忙弄到一点。”

佛尔思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梅丽莎，抗议道：“我不想打苦工，我的版税足够。”

“呃，什么？”杰森和那位客人都诧异地看向了佛尔思。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佛尔思沉默了片刻，自暴自弃地打开了她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盲目痴愚！”

这是梅丽莎第一次直观地体会到兄长的权柄。

她面前的人立刻放弃了追问，并且迫不及待地把被帕子包裹的怀表交给了她：“恢复不成原样也没关系，反正堂娜不知道它原来的样子，我只告诉了她会给她带礼物。”

梅丽莎接过了怀表，听见佛尔思好奇地问：“堂娜？”

“我的妻子。”客人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本来想跟我一起走这一趟的，不过现在她怀孕了，我不放心她在海上漂。”

“您是对的，先生。”杰森说，“海上很危险。”

梅丽莎低头看着帕子里的怀表，说：“好了，先生们，一百金币，三天后我把这东西修好。请佛尔思小姐和杰森先生做个见证吧。”

“我相信艾尔兰的船员。”这位客人说。

梅丽莎点了点头，重新把怀表包了起来。

佛尔思左右看了看，说：“呃，或许我们可以去你的房间品尝鱼干了。”

梅丽莎欣然同意。

两位女士一起钻进了梅丽莎的房间里，灵之虫爬到了桌上，光明正大地感叹道：“没想到堂娜都结婚了。”

“您认识堂娜吗，‘世界’先生？”佛尔思有点心虚地翻开真正取材的笔记本，问道。

“艾尔兰船长说的那次鱼人捕猎中有两个被惊醒的孩子，她是年纪大一点的那个。”灵之虫回答，“我还特意吓唬过她一次，不过她还是觉得我是个好人，不知道她从哪看出来的。”

“你本来就是个好人。”梅丽莎说着，把它拿到了佛尔思面前，好在自己面前打开工具箱，“但那个‘盲目痴愚’是怎么回事？”

“哦，我正要说这个。”灵之虫直起上半身看向佛尔思，“‘愚者’先生的权柄不是这么用的！这太浪费了！”

“难道要让普通人发现你吗？”佛尔思不可置信地问。

灵之虫沉默了片刻，说：“佛尔思小姐，我觉得您也许可以用您答应做梅丽莎小姐的助手一类的借口搪塞过去。”

“……或者说，你也被盲目痴愚了吗，佛尔思？”梅丽莎打开手帕露出了怀表，问道。

“不，我没有。”她低头把拎在手里的鱼干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打开了一袋，“可能我只是有点，过于讨厌战斗。昨天那个水手已经是我这个月处理的第三个失控者了。”

“这就是末日呀，‘魔术师’小姐。”灵之虫摇头晃脑地爬向装着鱼干的袋子，“但梅丽莎小姐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永远存在的危险就不去旅行。趁着今天还算平安，不如好好享受——这个鱼干闻起来真的不错。”

佛尔思说：“我会献祭一袋给‘愚者’先生的。你需要吗，‘世界’先生？”

“……我想不需要单独给‘世界’献祭。”灵之虫谨慎地回答。

听起来愚者先生非常宠爱祂的眷者。

佛尔思移开目光，拿了一条小鱼干递到了已经沉浸在机械中的梅丽莎嘴边。梅丽莎把目光从放大镜中移开，眨了两下眼睛，才张嘴叼住了那根鱼干，含混地说：“谢谢。”

“没什么。”佛尔思回答，然后她递了一根给灵之虫。

“我不吃东西。”灵之虫拒绝了她。

“好吧。”佛尔思自己咬住了手里的食物。有点咸，却不太涩，很有嚼头，是不错的消磨时间的小零食。

“味道真的不错。”佛尔思点评，“‘世界’先生，你真的不需要吗？”

灵之虫只能说：“真的不需要。”

“虽然看起来这个分身的人性很丰富，但这可是末日。”佛尔思说，“你可不要失控啊，‘世界’先生。我们没人打得过你。”

灵之虫果断地回答：“我不会失控的，我的‘锚’很牢固。”

它停顿了一下，像是要增加自己的信心一样，又重复了一遍：“我绝对不会失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