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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6西忍住后退远离的冲动，站在原地看着纪年。那种莫名的感觉又上来了。

  这人分明有张好看俊秀的脸，爱笑，无害，但6西却偶尔能从他身上感到一种烦躁的气息，带有不明显的攻击性。

  6西模模糊糊有种感觉，阳光背后，隐藏了不为人知的东西。

  “到时候进了办公室，你什么都不用说，只管低着头。”纪年笑着支招，道，“藏好这张看着漂亮……其实挺招仇恨的脸。”

  “……”6西说，“脸惹你了？”

  纪年笑了，没过多解释什么。

  6西是那种人，吵架的时候就算不说话，瘫着一张脸就能把你气得半死，更别说那双狭长的眼眸经常透露出倔强和不服输，怎么看都像是在挑衅。

  “按照我说的做就对了。”纪年道，“走吧，等会还要上课。”

  6西看着纪年往前走的背影，心里没好气，眼睛朝上翻了翻。

  ***

  两人进了办公室，不约而同的，都因办公室里此时黑压压的一片而感到错愕。

  可能是为了腾出地方给更多人挤，其他老师都不在，只有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坐在背靠窗的位置上，老汪站在一侧。

  纪年认出来，那人是德育处主任。

  十多个人挡在过道里，听到门口的动静，齐刷刷地回头，脸上都挂着彩，只是有的严重，有的轻些。

  那些人见了6西，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愤恨中夹杂一丝害怕，害怕中又透出一些得意，都等着看好戏呢。

  “就是这两个学生？”人群间一道女声响起，不悦道，“是哪个？把曲峰打成这样的？”

  “就她！”曲峰本来坐在座位上，无精打采地玩手机，见6西来了，底气十足地伸手指控。

  6西瞥他一眼，从淡漠的神情看出，他根本没把这人放在眼里。

  曲峰气得脸都歪了，但不出一秒，想起了什么，露出趾高气扬的笑。

  秃顶的男子对纪年和6西招手，严厉道：“你们两个站过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6西先走，纪年跟在后面。

  两人背对着窗户，并排站立，班主任就站在他们身边。

  “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野蛮？”刚刚出声的女人站在办公桌旁，也不知道是曲峰的谁，长得年轻漂亮，妆容也精致，拧着细眉对6西道，“犯得着吗？医生说伤口再偏点，曲峰这只眼就废了，嗨，我问你，曲峰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把人往死里揍？”

  曲霸王左眼上蒙着一块纱布，幸灾乐祸地盯着6西瞧，装出委屈的一张脸，又添了把火：“我可提前申明啊，我什么都没做，我不过就拉了下她的手臂。”那只独眼肆无忌惮地绕着6西转，道，“就她那样的，还以为我要非礼她呢！我瞎了吧！”

  6西从站定后就垂着脑袋，听了曲峰的话后也无动于衷，一副很愧疚的样子，看得曲峰十分满意。

  站在过道里的十来个人是曲峰的跟班，很有默契地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