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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是冬季，品相好的鲜花价值不菲，送多送少其中尺度都是靠酒店自行把握。幸好这么多年的经验累积下来，倒也不算难事。

  餐厅整理好后，服务生甚至将客厅的沙，连带三个房间的床上都放了花，临走时还细心调暗了灯光，整个套房浪漫又热烈。

  跳跃的烛火投下变幻的光影，晏嘉禾坐下来，随意地将手搭在桌面上敲了敲，轻抬下颌示意对面，淡淡地向池间说道：&1dquo;坐。”

  池间坐到对面，微微低头，入目的是精致而昂贵的西餐，璀璨的灯火照到餐刀上，折射出炫目而迷人的银线。

  无可挑剔的布局和做派，隐约透着奢靡惯了的底色，和藏在礼仪背后的薄凉。

  池间将手垂下来，放在膝盖上，抬眸看着晏嘉禾，烛火映在他的黑眸里，染上了温暖的橘色。

  晏嘉禾笑了，&1dquo;这不过常事，你不用这么拘谨，吃饭吧。如果你不喜欢头盘和汤，也可以直接吃主菜，无所谓的。”

  说完，用勺子喝了一口白粥。

  池间没动，看着自己面前林林总总的餐点，和她面前简单的粥，低声试探道：&1dquo;你好像没什么胃口。”

  晏嘉禾放下勺子，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1dquo;确实，这几天醒来就是饭局，都有点太腻了。要是半夜的场，偶尔放松过了，也有点让人反胃的事。这几天一直有些不舒服，难得今天晚上和你在一起，可以吃点清淡的。”

  池间咬了咬唇，过了一瞬，又问道：&1dquo;有处理吗？”

  &1dquo;还没。”晏嘉禾并不上心，&1dquo;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只是最近没空。”

  过春节的威力有多强，越是身处交际场的人越懂。

  晏嘉禾接着说道：&1dquo;我的秘书小蒋不太省心，有些事我还得亲自看着，尤其是这个关键的节点，所以就有些忙。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换掉他。”

  池间轻轻问道：&1dquo;为什么要犹豫呢？”

  晏嘉禾笑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1dquo;我的酒量不是特别好，吃饭免不了要喝酒，就让小蒋挡了，而他在这方面确实有所长。”

  &1dquo;另外，他探听消息方面的能力也是别人比不上的，能够注意到公司里的小事来告诉我。我名下好几家公司，不可能每一家都盯着，有他在，我也能掌握情况。所以，我准备再观察几个月。”

  池间点点头，安静地吃了点东西，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没有说话。

  晏嘉禾吃到一半，手机收到了邮件，她低头看了一眼，起身把平板电脑拿了过来。

  那碗喝了一半的粥推到手边，晏嘉禾分着神，边看电脑边喝一口，看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这段时间是怎么吃饭的。

  池间看在眼里，捏了捏餐刀厚重的刀柄，刀头下坠，磕到餐盘上出一声轻响。

  他抬眼问道：&1dquo;是有工作吗？”

  &1dquo;嗯，设计院的精装修效果图做出来了，我看一眼。”晏嘉禾头也没抬，随口说道。

  池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沉默地看着那碗粥，没有说话。

  晏嘉禾没有觉，划着平板看完了整套图，笑道：&1dquo;图做的还不错，就是人物图片有点丑。”

  效果图做的是最终版，模拟大楼使用后的效果，因此房间里也有剪切上去的人物，好像真的有人在上面走动。

  晏嘉禾说完看了看池间，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她端详片刻，笑道：&1dquo;还是你好看，给你拍张照给设计院，以后就用你做素材吧。”

  池间不置可否，他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晏嘉禾拿过手机，完全没有技巧地对着池间的脸直拍，拍完低头一看，感觉还不错。

  酒店多年经验丰富，陈设十分考究，鲜红的玫瑰铺在镜头的下方做了底框，烛火摆放的位置大约半尺，暖光在池间的脸上明灭摇曳。

  他柔软的黑闪耀着光泽，和眼里温驯的水色交相辉映，流转出清冷的矜贵。手臂交叠平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指骨搭在薄胎瓷器边缘，一圈绘银的暗影像是戒指锁住了他。

  他就这样寂静地看过来，藏着一切未尽的话，和难言的心事。

  晏嘉禾忽然觉得这张照片不像刚拍下来的，而像是在古堡里的悬挂多年的肖像油画。

  她低头忙着将照片裁剪好出去，过了半晌才注意到池间还没有拿起餐具，&1dquo;你吃完了？”

  池间摇摇头，淡淡说道：&1dquo;在等你。”

  晏嘉禾一愣，除了饭局以外，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等着。她想了想，反正也不着急，她就将平板和手机放在一边，耸了耸肩，重拿过粥碗。

  池间这才收回目光，垂眸用叉子叉起一块西红柿放进嘴里慢慢咬着，还没等咽下去，倏忽露出一抹浅笑。

  不多时，两个人都吃完了饭，晏嘉禾瘫在椅子上，摸了摸胃，向池间说道：&1dquo;有点渴，你对这里不熟悉，我去拿点饮料。”

  池间注视着晏嘉禾起身，走到厨房位置的冰箱。她在液晶智能显示屏上划了几下，&1dquo;橙汁是前天放进来的，大概不鲜了。看来只有葡萄汁可以选了，不过这个牌子的葡萄汁稍微带点酒精，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晏嘉禾在显示屏上选好才打开冰箱，按照位置找到葡萄汁，拿起旁边展柜上波尔多杯倒了两杯。

  晏嘉禾走回来，先把自己的那杯放下，然后把另一杯递给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