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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那不能离开昔日乡的规则？”我瞪大眼看着他。

“那只是您为自己设下的规则。”阿蒙微笑着说道，“试炼是以您的意志为中心的，您所害怕的一切，所在意的一切，都会在试炼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那么，必须杀死一个非凡者的规则……”

“那也是您的幻想。”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忽然眨了眨眼，怀疑我自己看错了。在我的周围，环境已经变成了我最熟悉的小屋，我可以看得到桌上摆着的杂物和相框，可以看到窗户和它外面的蓝天与白云，一切仿佛就在这一恍惚之间变得截然不同，我呆呆愣愣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慢慢问道：“这是……”

“那个您内心所投射的世界，已经消失了。”阿蒙微笑道。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我看着眼前所熟悉的一切，看着自己亲手布置好的小家，与堆在床上尚未清洗的衣物，心中茫然。我不知道自己经历的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又或者现在所处的场景根本也是幻境，但是……

我低头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我知道自己还在活着。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我拉入幻觉的？”我努力平复着心情，问道。

“您以为呢？”

“从我真的见到你开始？”

阿蒙笑着打了个响指，没有正面回答我：“您就不想想那些不合理之处吗？比如非凡的规则明明排斥他人知晓，可我们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处心积虑要您知道这些？比如阿曼妮西斯，她明明也是非凡者，却为什么可以去其他乡拜访亲友？”

我混沌的脑海逐渐理出一片思绪，才渐渐把握到阿蒙所说的这些矛盾点。这些细节，以我对职业的敏感性，我早该留意到才是，但是潜意识里，我却忽略了这些矛盾。

我深呼吸了两下，看到他手上的王冠，慢慢平静了下来。

然后我想到了一些事。

“乌洛琉斯拥有掌控命运的能力……你那次将记忆还给我，不是因为有趣，也不是因为特伦索斯特，而是因为他已经让我的命运偏离向了非凡者的世界，你意图在此中占据主动？”

“聪明，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那什么是重要的呢？”

“重要的是，当您决定来询问我们的时候，命运就会注定让您走上这条路。”

“那么，那次车祸死去的年轻人呢？西区自杀的两名老人呢？”我紧追不放地问道。

阿蒙失笑起来，那双灵动的，乌溜溜的双眼望着我，满是无奈，“女士，您不能把所有意外事故和自杀事件都归在我们头上。要知道，车祸每年都会发生那么几起，完全无法避免，我们只不过借此机会试图与您接近而已。至于那两个老人，您应该知道，一氧化碳中毒的人因为窒息，会本能地进入自保状态。我们调查过，那两名老人无力负担外地痴迷赌博的儿子的赌债，干脆选择了一了百了，警方因为需要结案率，所以没有调查这个信息。”

我哑口无言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轻轻哼了一声，把这件事情略了过去。

“就当你说的是真话好了。”

阿蒙露出颇为无辜的笑容，“那本来就是真话。”

“那么，假扮伯特利·亚伯拉罕，利用我杀死所罗门先生，还有设计陷害查拉图和梅迪奇，以及最后追杀我，难道都是假的？如果我死在了这个过程中，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谁被杀死，那是不是就是真的死了？”

“是。”阿蒙笑道，“不过您看，非凡的世界总不至于一点危险都没有，要知道，所罗门也是很险才保住了性命，若非他有一些手段，让自己的灵魂依靠一棵大树存在，他现在早就灰飞烟灭了。”

“看来亚利斯塔·图铎和特伦索斯特想要杀死他的心情倒是很真挚。”我冷冷地嘲讽着。

阿蒙面露微笑，轻轻拍了拍手掌，那个王冠立刻变成了一颗翠绿色的心脏。

“好了，女士，这是您的非凡特性，从此您要与它为伴，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我低下头，好奇地打量着在我手中跳动的心脏，心里想着，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一场莫名其妙的经历，带给我的竟然是这样的收获，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我抬头看着阿蒙。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伴了？”

阿蒙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道：“您如果愿意这么理解，也没有问题，不过如您所见，非凡世界的矛盾确实存在，比如说，我就曾努力让您借用所罗门的非凡特性成为非凡者，这样他就死定了。”

“这还真是你的作风。”我凉凉地说道。

“真是的，女士您就是在这点上经常打击人，要不然，会变得讨喜很多。”阿蒙抱怨了一声。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了整点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雄壮的声音响彻远方的天空。

“十二点到了。”

阿蒙的笑容登时变大了。他兴致勃勃地说道：“女士，整点来临，恭喜您正式成为非凡者。”

我想了想，举起那颗翠绿的心脏说道，“我可以拒绝它吗？”

“哦？”阿蒙惊奇地扬了扬眉毛，“您还要拒绝您的命运吗？”

我不由得想到了乌洛琉斯曾说过的，那些虚假的和平建立在非凡者的血肉之上。我不知道眼前的和平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但此时此刻，我还是陷入深思。

阿蒙的话虽然没有漏洞，但总归让我有点半信半疑。说起来，他确实没有解释污染的力量是怎么回事，也许它是规则，也许不是规则。我抬起头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内心暗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