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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淑婉和萱儿出了院门,我答应淑婉,若有难处就去京城的鸿运客栈找她。
回到屋内,张婆婆已将熬好的药端来让伊心服了,还备了些简单的饭食。吃过饭,天已不早,我不敢再多加打扰,扶起伊心向张婆婆告辞,准备回我们的小院。张婆婆却要留我们住下,说那院子什么都没有,还住不得人。虽然如此,可那张宏远怕是要回来了,他如此厌弃我与伊心,还是不碰面为好。而且晚上睡在这里,也多有不便。
张婆婆反应过来,觉得有她孙子在,确实有不便之处,也就不再强留我们。但她收拾了一床被褥送了来,我和伊心晚上算是有了睡觉之地。
伊心瞧我忙着铺被的身影,无不歉疚地自责:“都怪伊心无用,让姐姐今天这般奔波劳累!”
我并不立马答话,先扶她上炕,我也甩掉鞋子,四仰八叉地往炕上一躺,觉得浑身松弛下来,笑说道:“要是没这忙碌劲儿,还不觉得躺下这样舒服呢!”
伊心给我捶起小腿,依然自责道:“本来应该是我照顾姐姐,如今却让姐姐照顾我。”
我让她别再捶了,也不用多想该不该,要养伤就得少想早休息。她却不肯停手,说只有这样心里才舒服些,叫我不必劝她,只管睡觉就好。
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轻轻嗯了一声,便堕入了深度睡眠。
本以为这一觉睡下去便无梦到天亮,可还是让稀奇古怪的梦境搅了好眠。
梦里,道路两旁开满了红红艳艳的野花,我不知被什么人追赶,一路急赶着马车往前奔,扬起了万千尘土,那颠簸的感觉异常真实。
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想逃离那紧迫感,我试着控制大脑让自己醒来。就在马车冲出正路即将坠入悬崖的那一刻,我逃出了梦境,醒了过来。可,耳边却传来异样的声音——
“这次的姑娘可比上次弄来的玥儿美上许多!”
我闭着眼感觉到说话的女人就在我面前上下左右地观察着我,语气里透着些许惊喜。
玥儿?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旁边似乎还站了一个人,并没有作声。
这是什么情况?!我心里陡然一颤,却又不敢睁眼查看,一种对未知的恐惧让我保持着原状,侧躺在地上,不敢动一下。
“银饼给你。”那女人走到了一边拿了什么东西,又开口说了一句。
我听见另一个人似乎接过了银袋子,拿在手里掂了掂,银饼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
“不够!”一个男子的声音蓦然响起。
这不是张宏远的声音吗?!
虽然在张婆婆家我没听他说过几句话,但他那稚嫩却硬装成熟的声音令人印象深刻。
我偷偷睁开了一条眼缝,见桌子旁站了一男一女,那男子果然是张宏远!
外面仍是漆黑一片,桌子上闪着昏暗的烛光,但可以轻易分辨这里不是我原本睡觉的地方,伊心竟也不在我的身旁。从四周华丽的装饰可以断定,这里也绝非张婆婆家。
这究竟是哪儿?我是如何来到了这里?我从没有梦游的习惯,不可能自己来到陌生的地方。但如果是别人把我弄到这里,我怎么会一点儿察觉都没有!难道梦里那异常真实的颠簸感确实发生过?
我微微睁大一点儿眼缝,发现那女人是我未曾见过的,但与张宏远看似非常熟识。听对话,好似两个人正在谈着买卖,只是这买卖的“货物”竟似是指向我这个大活人!
见那女人转头瞟向这边,怕她发现,我赶紧闭了眼,只听她说道:“好吧。看在这次货色不错的份儿上,多给你点儿。”
什么?!真把我当成货物买卖了!
那女人似乎又拿出些银饼,刚要递过去,又忙问道:“这个,身份可干净?”
张宏远夺过银饼又掂了掂,语气里很是高兴:“放心!不过是别人赶出来不要的丫鬟,没有人在意。”听到他已经转身迈了几步却又折回来,压低声音对那女人叮嘱道,“这次是我一个人单干,没有吴头儿的份儿。如妈妈小心口风,休要在别人面前提起。”
“口风紧是我的本分,还用得着你说!走吧走吧,别妨碍我干事!”被张宏远唤作如妈妈的女人似乎有点迫不及待。
听见张宏远离去的脚步,也听见那如妈妈掩上了门,朝我走过来。她刚才让张宏远别妨碍她干事,她要干什么事儿?!
她不会是
我感觉到,她走到我跟前,半坐下来,似乎又仔细瞧了瞧我的脸。片刻后,她的手放在了我的腰上——
“啊!走开!”我骤然睁开眼,惊叫着往后蹭了蹭。她不会是喜欢女人,要对我做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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