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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啊,也不全是他负责,就是使唤他惯了,主要小岑这人吧,听话又细心。”王睿察觉应筵神情不对,“你要不满意的话,我下回使唤别个?”
应筵搁下杯子未融尽的冰块撞上杯壁叮当作响,扰得心绪一团乱:“俱乐部是你在管,你看着办。”
王睿不知应筵和岑谙的关系,松了口气:“差点以为你对这小beta有意思,我还见天儿劳役他,那我不成了罪人么。”
应筵到嘴边的一句“想多了”咽了回去,他依旧望着楼梯口的方向,没作声。
王睿话匣子开了:“其实多使唤使唤他也无可非议嘛,他前段日子干活儿老走神,今晚反而收了双倍工资。”
应筵为那理所当然的前半句攒了下眉,得知向来做事专注的岑谙频频走神,心里如明镜似的,却明知故问:“他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绝对猜不到。”王睿误解应筵问的是双倍工资的事,“他到手工资多出来那份儿是青森给的,好像是说有一回青森借了个什么给他,他后来买了新的还过去了,青森不想收他钱,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哎,你说什么东西得花那么多啊,青森嘴可密,没告诉我。”
王睿不明就里,应筵对此却是心知肚明。
待在勃艮第的十多天,那根残留有白松信息素的抑制项圈从未离过身,他揣着份再难言明的念想,以夺来的物品作为泄的载体,放任自己的苦艾酒信息素浓烈地将仅存的一丝白松香吞噬。
可惜不理智的深夜里,应筵回想的那张面容却变得不再真切,季青森常呼他全名,他总幻觉有人喊他“应老师”;季青森与他相处向来谈笑恣意,他却感觉盲区中站着个不敢靠近的人。
以至于即使将属于季青森的贴身物品据为己有,他也似乎没有感到多满足。
岑谙再一次出现在楼梯口时,应筵握紧了杯子。
迟钝的beta终于觉投在身上的视线,杵在没搬完的纸箱旁揉手腕时忽然望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变这样猝不及防地相撞。
应筵视力不差,他分明看到岑谙的双眼很短暂地亮了下,紧接着又黯淡下去,或许也该怪俱乐部的灯色偏冷,而岑谙被笼罩于大片的阴影中。
王睿起身准备给应筵添水,恰好碰见岑谙急急收回眼弯腰搬箱子的画面,他“嗬”了声,说:“这小子想偷懒被我抓包了吧,心虚了这是。”
“……”应筵看着岑谙略显吃力的动作,“你不也在偷懒。”
王睿露出受伤的表情:“你大老远回来我不得陪陪你?我楼上还一堆事儿呢,我为谁我。”
“那你上楼忙。”应筵点名要人,“让岑谙过来,他的活儿换别人做。”
刚搬起的纸箱撂了回去,岑谙拿上酒单磨磨蹭蹭走过来,定在应筵面前一声不吭,眼睑低垂不与眼前人对视。
若是王睿没走开铁定要斥责岑谙不懂规矩,应筵倒是不说一句重话,从岑谙手中抽走酒单,也不翻开,就为了看岑谙空出手后不知该往哪摆放却强装镇定的模样:“我记得我在这里私藏了一支啸鹰干白。”
岑谙转身就走:“我去帮你拿过来。”
搁以前岑谙准得关心一句“应老师今天是不是自己开车来”,今晚却完全省略,应筵心里不是滋味儿,伸手勾住岑谙背后的马甲调节带,轻易就把人拽了回来:“我没说要喝。”
岑谙扶住桌角站稳,无力感从内心滋生蔓延至眼底:“你别耍我了。”
应筵因那眼神松开岑谙的衣服,转而握住对方挽起了袖口的手腕,覆住方才搬重物时在皮肤压出的红印:“这次出差我带了酒庄酿造的新品回来,口感和啸鹰干白很像,你跟我去车上取一趟。”
扣在腕上的力道仿佛试图让岑谙这段时间所自我打造的坚韧外壳前功尽废,他反复惦念过,也下定决心遗忘过,此时想甩,却甩不开。
理论上他有拒绝的权利,可另一方面这也算是他的分内事,假如店长在场也不会干涉应筵的行为,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只一分神,岑谙便被应筵轻易地拽到了俱乐部外,搡进车子与外墙之间的夹缝中。
下过雪的夜晚没有月光,周遭黑暗只余头顶一盏欧风壁灯点亮,岑谙被室外的低温刺激得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应筵带着体温的大衣就披上了他的肩。
大衣驱寒,却驱不走心尖颤意,岑谙难受地撇开眼:“别离太近,我不想被同事看到说闲话。”
应筵的双手仍抓在大衣的两片衣襟上:“窗帘不是你放下来的?现在除了你我,谁能看到?”
岑谙干脆闭上眼,连余光都隔绝了应筵:“啸鹰干白由长相思酿制,而勃艮第生产长相思的酒庄少之又少,倾林酒庄更不例外,应老师,你到底想干什么?”
拢在衣襟上的手一紧,应筵连衣带人往自己身前拽。
近了,他看清岑谙阖住的眼睫,也看清岑谙鼻梁左侧一点浅痣。
“是,倾林酒庄是不产长相思。”应筵压下脖子,一字一句像冷夜中降落在岑谙耳尖的一枚轻雪,“可是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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