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77页（第1页）

李效喝道：&ldo;孤何时问你话了！&rdo;众人心中一凛，各自噤声。亭海生道：&ldo;回禀陛下，六十二年前，曾有一次鹰队里猎鹰伤了皇子，豢养该鹰的侍卫被斩首，猎鹰则……剪去双翅，放养林中。&rdo;唐思忍不住道：&ldo;陛下！神鹰活了两百余年，陛下若要剪除双翼，不如……索性给它个痛快罢。&rdo;李效冷冷道：&ldo;孤不罪它，如此说来，本该许凌云获罪，是也不是？&rdo;亭海生看着李效手上仍渗血的绷带，发着抖道：&ldo;是……是。&rdo;李效：&ldo;传令下去，许凌云死罪可免，降职三级，鹰奴一职，归京后再甄选。海东青在秋猎途中不可再放出来。&rdo;较之将许凌云关大牢问斩等玩笑话，李效这次是认真的了，一夜斟酌，终究不敢随手将海东青杀了，然而一口气却吞不下去，是以想好了处罚方式。亭海生道：&ldo;是……陛下，这就起驾回……&rdo;&ldo;回什么？！&rdo;李效不悦斥道：&ldo;沿枫山外岭走，继续打猎！&rdo;李效下令，无人敢违拗，唐思忙去传令，李效也不问许凌云死活，便这么浩浩荡荡地拔营启程。许凌云躺了一夜，终于缓过劲来，鹰队内全是练武之人，知道伤了风府穴是大事，当即为他推拿穴道，以真气柔力助其理气。许凌云又咳又呕地过了一晚，堪堪捡回条命，知道自己做了蠢事，也不敢去请罪，片刻后唐思来看过，吩咐拔营启程，鹰队才把许凌云扶上车，跟着大队走了。又过数日，李效气平了不少，手上的抓伤也缓慢愈合了，认真想起却也无多大的事，不过是羞怒下一时意气，此刻想起许凌云，问道：&ldo;那嬉皮笑脸的小子还在车上？&rdo;天气冷了不少，唐思上前答道：&ldo;是，许大人据说是撞了后脑要穴，一时半会缓不过来，现还有点昏，陛下，照臣看，咱们不如这就入关去罢。&rdo;李效不理会唐思的建议，只淡淡道：&ldo;把鹰奴带过来。&rdo;唐思去将许凌云带了过来，许凌云意识已清醒了，却仍委顿不堪地站着。李效一看就心中有气，吩咐道：&ldo;让他跟在队后走。&rdo;唐思道：&ldo;陛下，许大人伤势有点重，不宜行走，只怕会留下后疾。&rdo;李效道：&ldo;给他匹马。&rdo;唐思看了许凌云一眼，许凌云勉强点头，说：&ldo;能。&rdo;李效不再搭理他，纵马走了，许凌云爬上马背，昏昏沉沉地跟在秋猎队后。李效本意是让许凌云出来吹吹风，走几步精神点，绕了个弯回来，见许凌云又呕了一地，身边围着的侍卫个个表情悲切，有人把外袍脱了，叠好后枕在许凌云颈下。李效见许凌云侧躺在地上不住疾喘，知道这次真的有麻烦了。&ldo;究竟怎么回事？！&rdo;李效蹙眉道：&ldo;孤就赏了他一耳光，能伤得这么重？&rdo;唐思道：&ldo;许大人后脑撞了。&rdo;李效怒道：&ldo;怎么不早说？！&rdo;无人接话，李效的秋猎被败了兴，鹰又被关着，再走下去也打不到什么猎物了，数日来意兴萧索，正要寻个台阶下，早点回京师去，当即道：&ldo;回去罢，给他找个大夫看看。&rdo;唐思忙将许凌云抱上车去，传令班师。唐思考虑到东疆沿路尚未打探过，鹰又关着，还是原路返回的保险。毕竟从出枫关一路东来，旷野上都探过，塞外虽有匈奴，却俱是多则十人，少则两三人的猎户，成不了气候。这里自张慕大败匈奴军于玉泉关起，便被划分为虞国的地盘，两百年间全无匈奴军活动，北疆参知不定时会派人出枫关巡检，又是快过冬时了，匈奴人应当不会冒头才对。取道西行入枫关最是安全，唐思计划了路线，当夜在山脚下扎营，准备翌日动身。然而夜半时分，李效亲自去看了许凌云一趟，见许凌云睡着，不能说话，也不醒，便派人催促唐思连夜行军启程。唐思叫苦不迭，心想打人也是你打的，如今要治病也是你要治的，当真是帝心难测，比两百年前那位号称杀人狂的天子还要难伺候。于是御林军启程，抄近路绕过枫山东岭，却在五更时分，在一处名唤枫阳谷的狭长山道前止住去路。先行探报传来消息，遭遇了匈奴，唐思不敢惊动李效，亲自抵达山道高处朝下一看，脚下是黑压压的匈奴军，火把林立，看那架势足有两万人。匈奴军训练有素，全军默不作声，调兵，集兵，看那去向，竟是早有图谋，要从东道出谷，只不知是打算围堵李效亲军，还是要杀进玉璧关。唐思看得浑身发冷，想起若非海东青被关着，否则来路有大军集结，怎可能至今才知道？该怎么般？唐思的念头只有一个：只怕连身家带脑袋，一股脑儿都要交代在这次的秋猎上了。御林军夜，在山道前停下行军脚步。李效等得正烦躁，策马回转，到马车前问：&ldo;亭海生，怎么样了。&rdo;亭海生受宠若惊，下车答李效的话：&ldo;回禀陛下，臣不敢就睡，全听陛下吩咐。&rdo;李效怒道：&ldo;孤是问你许凌云怎么样了？&rdo;&ldo;臣还活着……&rdo;许凌云在车里有气无力答道。亭海生要把许凌云扶下车来，李效又道：&ldo;算了歇着罢，好点了？&rdo;许凌云嗯了声，李效揭开车帘朝里看了一眼，见许凌云气色已比昨天好了不少，知道没大碍，便到队伍前，蹙眉道：&ldo;唐思探路探到哪里去了？&rdo;正说话间，一骑快马奔来，唐思喘着气翻身下马就跪：&ldo;陛下！前方发现匈奴大军，足有两万人！&rdo;李效：&ldo;……&rdo;唐思把亲眼所见详细说了一番，李效剑眉紧拧，犹如置身冰窟，首先反应就是唐思在开玩笑。短短片刻，李效便恢复了镇定，吩咐道：&ldo;再说一次，这次拣紧要的说。&rdo;唐思收摄心神，理清头绪再次回报，李效道：&ldo;山路全被封上了？&rdo;唐思恐惧地点头，抬眼时与李效目光对上，君臣眼中都有一抹惊惶之色，然而只是一闪，李效眼中那神色便既敛去，吩咐道：&ldo;铠甲都带着么？取一副铠甲给孤。&rdo;唐思色变道：&ldo;陛下，匈奴军足有两万人！陛下不可贸然行险！&rdo;李效道：&ldo;将地图取来，吩咐全军换铠，将猎物全扔了，留足口粮，准备开战。&rdo;火把围成圈，唐思匆匆将一张地图铺在岩石上，李效接过铠甲穿戴好，手指点着其中一个位置：&ldo;我们沿这条路撤退，一路冲向玉璧关，只要能过泣血泉就安全了。你派一人快马加鞭，带三匹马，沿途换马，绕一个大圈，从销骨河北岸绕过去，前往枫关报信……&rdo;是时漆黑的天幕上传来一声隐约的鸟叫，兵士们纷纷抬头，李效道：&ldo;马上将火把熄了！&rdo;亭海生与许凌云下车，二人走到队伍最前方。&ldo;发生何事？&rdo;许凌云在黑暗里问道。没有人接话，李效道：&ldo;你回车上歇着。&rdo;许凌云马上便推断出部分内情：&ldo;有匈奴人？这时候塞外不都在准备过冬么？对方多少人？&rdo;唐思道：&ldo;两万。&rdo;许凌云倒抽一口冷气，周围死寂般的静谧。许凌云：&ldo;马上将鹰放出去！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rdo;唐思：&ldo;不一定有鹰……&rdo;许凌云：&ldo;一定有鹰！匈奴人的探鹰是出了名的……&rdo;话音未落，天际又传来一声穿透力十足的鸟唳，许凌云一听之下手足冰凉，吼道：&ldo;我们被发现了！马上传令全军后退！把鹰全放出来！！快！都上马！东西全不要了！&rdo;唐鸿果断下令，许凌云头痛欲裂，却不得不勉强苦撑，沿路砸了所有笼子，鹰队侍卫全部上马，许凌云衔着哨子，忽长忽短一通疾吹，音节变幻犹如暗语，哗啦啦数声海东青带着二十只黑影冲上夜空，天空中登时传来飞禽争斗声，翅膀扑打声以及匈奴鹰决死的哀鸣！御林军后队变前队，唐思吼道：&ldo;你们鹰队殿后！&rdo;李效堪堪冲下山，带着御林军狂冲，下一刻，山呼般的呐喊响起，峡谷内飞出无数带火羽箭，双方探鹰彼此厮杀争取到退出峡谷的时间。匈奴军终于发现了这支队伍的位置，当即衔尾杀来！烈火映红了整个夜空，御林军簇拥着李效沿山脚一路疾奔，李效猛地勒转马头，亭海生扬鞭策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李效吼道：&ldo;鹰队呢！&rdo;&ldo;鹰队听命！&rdo;许凌云的声音在后阵响起。鹰队二十人，齐声喊道：&ldo;鹰队愿为陛下死‐‐！&rdo;许凌云壮烈大吼道：&ldo;杀‐‐！&rdo;唐思持枪策马，御林军分出一队，掩护着以许凌云为首的鹰队侍卫朝匈奴军掩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