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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胤禩嗤笑：“不知夫人又知不知道以色事人的典故，或者夫人确信必能为皇上生下一个太子来？”

这句话果然戳中某人心中隐秘痛楚，胤禛扬手将手中茶杯狠狠掷于地上：“此辱不报，誓不为人！”

响声惊动宫外战战兢兢的宫人，身负使命的眼线们当然不能任由皇后责罚陛下新宠，于是不待宣召扑入店内请罪。

彼时胤禛已经冷静过来重新跪坐台下，皇后身形不动，闲闲指着地上的茶汤污渍道：“手滑了，你们收拾干净。本宫乏了，寻几个妥当人你们送夫人回去。”

宫人觉得气氛古怪，然后皇后娘娘又说：“这副绣作本宫甚是喜爱，便留下了。夫人如今身份不同往昔，不必再做这些，用心服侍陛下才是正理，也好早日为陛下膝下添个王子。”

胤禛咬牙，俯首拜别：“喏。”

好好的一次机会，还没说开就被自己一时激动给弄没了。

今时不同往昔了，他为卑人为尊，却不愿重复孝武卫思后为人做嫁衣的一生。

老八，咱们来日再战。

皇后不宣召，卫夫人不敢随意拜见，畏惧皇后、怯懦不生事的性子是皇帝喜爱的本钱，胤禛不敢招惹帝王猜忌，只能蛰伏等待。

可恨老八明明知道朕有话说，却非要避而不见，这般熬着他。若是日后再落入朕手上，你就等着脱两层皮吧。

悠悠三月一过，皇后无所事事看古籍打发时间，宫人心腹来报：“娘娘，建章宫传出消息，卫氏有孕了。”

皇后呼啦站起身来，书也扔了，背着手来回走动，嘴里道：“怎么会，这么快？”

宫人满眼同情与畏惧。

胤禩心里早乐翻了，老四你果然有了今天，想必这一世不用再惦记旁人的女儿了吧？

这一日椒房殿有宫女打翻了木漆屏风，气得皇后连膳也未曾用几口。皇帝闻听此事之后倒是赞了一句“阿娇姐收敛不少”。

胤禛一直等着老八宣召自己，就算是为了看好戏也无所谓。忍得一时辱，方为人上人，这句话他每日要念百遍才能安心养胎，侍奉皇帝。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要谋杀一个皇帝。

想想卫子夫命中的三女一子，胤禛在心中慢慢勾勒出一个计划，但这必须老八出手相助。

结果传来消息，陈皇后与陛下在一次争执过后病了，闭宫静养。只允许馆陶公主一人探视。

卫夫人一直等到生产，皇后也没能好起来，自然也无从宣召。

胤禛挣扎着生下两辈子第一个女儿的那一天，秋叶刚红。皇帝也有些失望不是个儿子，但新宠生的也算高兴，赐名卫长公主。

胤禛第一次知道人间至痛有多痛，看着娇嫩|女儿忽然想起当年德妃不肯认回他的往事。良久才是一叹，沉溺过往的人又何止老八一个？

宫人来报，说皇后凤驾到了，夫人要不要起身相迎。

胤禛还在气弟弟隔山观火，索性傲娇到底抱着女儿不下榻不迎驾，佯装睡觉。

胤禩只身入殿，看着榻上筋疲力尽的美人有些好笑，赶走宫人之后自行坐在榻边逗弄刚落地几天的女娃。

女娃呜啊呜啊地哭起来，这下胤禛装睡也不成了。

变成姐妹的兄弟二人大眼瞪小眼一阵子，还是胤禩先道：“公主饿了，让人抱下去哺食吧。”

公主抱走之后，二人重新面对面。

这次胤禛先哼：“我以为你就等着罢退长门了。”

胤禩却目光下移，卫氏只着了寝衣，胸口浸出水渍。他透露几分顽皮几分情|色，手指勾住卫子夫下巴，接着缓缓下滑，探入美人胸襟以内。

胤禛脸色爆红，缩一缩，低声喝道：“放肆！你做什么？”

胤禩趁机一把握住因为生产而坚硬的胸部，嘴里调笑道：“嘉夫德若斯，皇上得了好皮囊，便是罪臣也不得不心猿意马，何况陛下？”

胤禛目露杀意。

胤禩毫不在意，接着道：“想必美人荣华富贵的日子还在后面，宫里皇子公主成群，全赖美人了。”

胤禛吸一口气沉静下来：“你来只为羞辱朕？”

胤禩却娇俏地用指尖点点胤禛嘴唇：“美人慎言，慎言呐。本宫一来探望姐妹，二来送药，美人怎能误会本宫？”

胤禛磨牙：“什么药？”

“生子药。”

胤禛瞠目，脸红，变青，发黑，泛紫，看着眼前笑眯眯的人恨不得当场扯烂他的脸：“什么生子药？你怎么不吃！”

胤禩佯作哀愁：“陛下不来，空守金屋又如何？倒不如货与美人做人情，日后美人一举得男，也好念着本宫有一份力。”

胤禛气死了，这人活该千刀万剐，上辈子太太太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圈个十年二十年，然后给朕殉葬的！

胤禩对煞气浑然未觉，自顾自推演道：“或者美人不受本宫恩惠，是想再生三个女儿出来。对啊，罪臣险些忘了，皇上四处抢夺臣子嫡女，充作和亲蒙古之用。或者皇上打算让自己生的闺女和亲匈奴，这倒是大公无私了。只辛苦美人十年时光陪伴帝王左右，本宫提前祝好了。”

胤禛在心里用饱含了心头热血的毛笔写下一个大大的忍字，才问：“从哪里得的药，可靠吗？”

胤禩从袖中取出锦囊，扔在胤禛手边：“馆陶公主求得的，民间方子。美人爱信不信，总之吃了没害处，就是麻烦些。”

胤禛内心还在博弈，没去取那锦囊，只道：“朕若上位，你的下场不见得比当年更好。”

胤禩毫不在意一哼：“怕死爷早弄死你了，爷可不是只知争风吃醋的陈皇后。看你委身皇帝曲意逢迎，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