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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外公和周霸天打太极（第1页）

当天傍晚，周天华的爹，中华街的老流氓，绰号周霸天带着一伙人，拎着打着石膏吊着胳膊的周天华找上门来。

我和小胖知道今天闯大祸了，破天荒地乖乖地在屋里写作业。

别看我妈妈平日里窝里横，哪里见过握着西瓜刀的真流氓，而且还是一来来一群，当场把她吓得腿都软了。

“马四爷，我卖你老人家一个面子，你说，大有和这个小胖子卸了我家小子的胳膊，这该怎么算。”老流氓把哭叽叽的周天华推到我外公跟前。

这事的来龙去脉，我和小胖一放学就和外公说过了，他心里有素得很。

外公吸了口水烟，不紧不慢地说，“小孩子打打闹闹么，常有的事。一个是我的大孙子，一个是我的徒弟（当时我外公还没收小胖当徒弟，只是权益之计。）我得负责啊。阿周，你看这样好不好，医药费，营养费，我四爷按五倍赔。”

周霸天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看来在思考，显然他忌惮我外公几分。

“不行，这不是钱的问题，老爸，我不能白白被他们打了。”周天华先不干了，哭着说。

“那你们想怎么样啊？”外公放下脸来，烟袋砰地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对周天华父子道。

“我要他们给我磕头道歉，还要打断他们每人一条胳膊。”周天华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磕头道歉，你们怎么样啊？”外公别过头问我和小胖。

“不行，我的膝盖只能为天地弯，头只能给祖宗磕。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嘴里很硬气，其实当时看着明晃晃的西瓜砍刀，心里害怕极了。

“我，膝盖只能为师傅弯，头只能给师傅磕。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小胖贼精贼精的，给个梯子就顺着下。

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师傅师傅叫得那个甜，表个态顺便还把外公的马屁拍得舒舒服服的。

外公赞许地看着我们，显然对我和小胖的回答满意极了。

他两手一摊，转过头对他们说：“没办法，谁叫我养出两条倔驴。

他们两个自已说的，磕头认错是不可能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人就在这里，你们看着办。”

我和小胖对看一眼，知道外公要开始打太极耍了。

全场人都僵在那儿，没人敢动。

只有傻缺周天华听外公的话，信以为真，收住眼泪，两眼放光地看着我，好像我就是他唾手可得的猎物。

外公站了起来又说，“刚才那些话呢，是他们两个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我老马家呢，三代单传。”“就大有一棵独苗苗，你们说，要是有人伤了他分毫，别说我马四爷不同意，我马家列祖列宗都不会同意。”外公朝家里供奉的祖宗牌位一抱拳。

“还有，这个气宇轩昂的小孩儿呢，他不叫小胖子，他叫金三万。”

可能外公自已都没注意到。那时，他已经开始把小胖当成自已人了，护短得很，他自已可以小胖小胖地叫，别人这么叫可不行。

小胖顺势挺了挺胸，尽量表现得气宇轩昂。

“咳、咳、咳，呃，他是我这辈子收的唯一的外姓弟子。”好家伙，姜还是老的辣，外公撒谎起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