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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山底，村民和行人站在警戒线外，伸着脑袋望着里面。

警戒线一路拉到公路边的救护车上，一队二队和刘长海带来的人躺在担架上，白色遮盖了一切，叶凛手指微动，血迹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特别调查处

鸣笛声响起，从灵鸣山古堡下直到特别调查处门口才结束。

白色的‘车队’从诊疗室大厅排到特调处外，医护人员穿戴好衣物，急躁的看着满院子的伤患，加快了脚步。

病房内，浓重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叶凛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的撩起眼皮，刺眼的光线刺向他的瞳孔，还未睁开的瞳孔紧紧闭上，叶凛将脑袋偏侧过，偏向没有光源的方向。

“嘶，”叶凛浑身酸痛，尤其是脖子，撕裂感疼的他龇牙咧嘴。

“醒了醒了”。

李瑞激动的冲到叶凛面前，眼含热泪，心疼溢满眼眶，“叶凛，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叶凛苍白的唇微微张合，暗淡的眼神亮了又亮，“李瑞，你没事。”

李瑞点点头，“你也没事，是沈照救的我们。”

叶凛皱了皱眉头，艰难的从床上起身，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顿，“沈照？”

李瑞移开身体，身后，少年逆着光站在他面前，一如在古堡内向他跑来的模样，叶凛摸了摸脖颈上的绷带，“是你，你救了我们？”

沈照点点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额前的锅盖刘海跟随他轻轻晃动，声音小的如蚂蚁般，“哥，你没事就好。”

叶凛有些不可思议，“绷带是你扎的？”

沈照再次点点头。

叶凛突然警惕起来，眼神微眯，上下扫视他，“灵鸣山上根本就没有人，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还带着绷带？”。

沈照低头，抠着手指，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我…我自已跟去的。”

叶凛盯着他，机警的视线仿佛要将他盯穿。

李瑞将沈照拉到身后，“叶凛，你就别再咄咄逼人了，人家小沈救了你，你不知道感激还质问别人，要是再晚去一步，你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叶凛依旧盯着沈照，沈照的手指越抠越快，哆哆嗦嗦站着。

一直坐着的刘长海拿着单子起身，面色悲痛，“好了，小叶，你就别再说了，”他把手中的名单递给叶凛，“沈照是我们今年特调处今年招的新生，只不过是还到报到日期。”

叶凛拿起床上的名单，沈照两个大字赫然印在白纸上，叶凛抬头看了看沈照，又看了看纸上的姓名。

刘长海悲痛万分，背着手低着脑袋子，“可惜二队全军覆没，”他薄唇颤抖眼眶通红，“二队全军覆没，是我的责任。”

脖子上的绷带限制了叶凛的行动，惨白的嘴唇紧抿，手中的名单被攥出折痕。

屋内顿时气压低沉。

“这次的行动我负主要责任，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沙石市特别调查处的所有人，是我没有仔细弄清楚吸血鬼族，”刘长海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抬头看向沈照，“还好这次有小沈。”

叶凛感觉喉咙被水泥封住一般，哽咽酸涩说不出话来。

李瑞将床板升起，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叶凛唇边。

叶凛摇了摇头。

他注意到两边几张空荡荡的床位，心中的委屈和苦楚瞬间爆发，叶凛倔强又不甘的看向刘长海，咬牙切齿的说道：“二队我兄弟他们都没了。”

李瑞低着脑袋站在一边，看向刘长海的方向，又看连韧向的方向，又看了看低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的沈照。

屋内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短短一夜，刘长海像是老了十岁，胡子拉碴满脸沧桑，“是我们没能了解吸血鬼族的真正的实力就冒然出击，在遭遇吸血鬼袭击后，二队几乎全部罹难”。

通红的眼眶泛起血雾，叶凛双唇紧抿，前几天他还和二队的人一起吃饭洗澡说笑，一觉醒来竟听见如此噩耗，如梦一般不真实。

刘长海背着手走上前，拍了拍叶凛的肩膀，“小叶这几天你就回家好好休息，给你放几天假期，顺便去看看……去看看你的战友。”

刘长海又将沈照往叶凛那边推了推，“沈照正好，还没到报到日期，这几天你就跟着你们叶队。”

沈照点点头。

叶凛从未如此被动过，这一次和吸血鬼的交锋让他感到十分挫败，悲痛和恨意的背后更是深深的不甘，他已经看清了那只吸血鬼的模样，誓要把他抽筋拔骨，才能给他死去的兄弟报仇。

中午，阳光洒进病房，即使如此，病房内的温度依旧一降再降，几人默不作声相对无言，只有沈照，手指在膝盖上，搓了又搓，抠了又抠，眼珠在叶凛和李瑞身上来来回回转悠。

李瑞看出了他的焦急，“小沈，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饭吧，南边那栋是新生宿舍，你吃完就可以直接住进去了。”

沈照点点头，迅速起身向两人鞠了一躬，像是突然得到了解放，立刻消失在病房门口。

后山。

叶凛眼眶通红，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踏上石阶，石阶两边是一排排庄严的墓碑，以远处的纪念碑为中心呈现放射状，这里，每牺牲一个人就加上一块墓碑，从纪念碑中心望去，已经快要和天际线连接。

叶凛走到纪念碑前，面目憔悴，滑坐在地上，高亢的脑袋沉沉低下，泪水从眼角滑下，砸在地上。

他闭上眼睛，在纪念碑上靠了一会儿，又起身走向二队队长的墓碑前，看着他的遗像，陷入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