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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如约而至。

今年沈暮特意和队里换了班，不用大年三十值班。这一次，倒是万家灯火终于有盏为我而亮。

屋外烟火喧腾，屋内满桌饭菜，温馨诱人。

曾几何时，这便是我梦寐以求的幸福。

我听不进去沈暮如小作文一般的表白话语，眼睛往另一侧瞥去，无意间却看见了他闪烁的手机屏幕。

「林岁妍」

我笑出了声。

「别老挂断了，说不定人有什么急事。」

一听我这么说，沈暮面上犹豫，身体的动作却十分诚实。

他嘴里说着只是听听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脚下却如生风一般踏出了门外。

没过几分钟，沈暮便回来了。

他面上的焦急不会骗人。

果然，还没等我开口，他便取下外套准备出门：「朝朝，岁妍在闹跳楼！人命关天的事儿，我必须去看看！」

「对不起，我......」

我扬扬手，「人命关天的事儿，别给耽误了。」

沈暮就这样一脸歉意地出门了，临走时，他在我耳边留下一个吻，「乖乖等我回来。」

我看着男人急匆匆的背影，释然一笑。

沈暮，你永远都等不到了。

......

看到林岁妍发来的消息时，我已经坐上了前往国外外派单位的航班。

我饶有兴致地点开那张图片，照片上两人于顶楼相互依偎，周围烟火闪烁，好不浪漫。

林岁妍语气得意：「你输了」。

我没回复。

想起临走时放在餐桌旁的那份流产证明和离婚协议书，我笑着摇了摇头。

输了么？

林岁妍或许不会明白，在一个人离幸福最近的时候残忍离开，对他会是多大的打击。

得而复失好比剜心之痛。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将男人作为争夺的目标，永远不会有赢家。

......

相比于A城的常年阴雨连绵，加州的阳光洒得倒是毫不吝啬。

来这边一个多月，我也总算是适应了周遭的一切。

让我没想到的是，刚到外派单位上班的头一周，我竟然在小区楼下看见了沈暮。

初春刚至，白雪未消，他就那样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手里似乎拿着一张类似于地图的东西。

双手被冻得通红，他时不时地哈着气。

我叹了口气，终究是朝他面前走去。

出国后，我直接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和沈暮的离婚事宜也全权委托给了闺蜜苏安。

也正是这样，我从她口中得知了自我离开后，沈暮过得那些混账日子。

听说，那晚沈暮回到家发现我不见了就发疯了一般寻找。

几乎翻遍了整座城确认我已经离开后，他又瘫坐在地上抱着那张流产证明哭得像个傻子。

他花了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弄清楚了所有的一切。

包括我是怎么一个人去的医院，怎么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等着宣判孩子的离开，也包括，我对他残忍的欺骗。

我以为沈暮会愤怒，会发疯。但是他没有，听苏安说，他很平静地辞掉了消防队的工作，然后不再理会外界所有的干扰，只把自己整日整日地关在家里。

就连我找媒体故意揭露了林岁妍干的那些烂事儿，毁了她所谓的名声，沈暮也未曾理会过。

苏安说，沈暮就像个平静的疯子，自我离开后，他的世界就已经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