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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手里拿着簪子百思不得其解,还发怔着,教他抬手在小巧浑圆的臀上猛拍了一把,“今儿放你歇一天,回去吧。”
她一下子红了脸,手往背后一档,回头含羞带嗔地怪他一眼,半躬着腰推开车门看,才见眼前却不是霍宅偏门,而是秋水巷。
画春已先行回来等在老地方,见她露出个头来忙上前扶她。
回到兰庭院后,阮阮拉着画春进屋,神神叨叨先教她将四下的门窗紧闭。
确认屋中没有其他人之后,她招手示意画春弯腰凑近些,压低声音郑重其事说:“我刚发现我们家有狗官的眼线,咱们今后行事需得格外小心些。”
她说着补充句:“特别是不能再背后喊狗官了。”
“那喊什么?”
画春脱口而出,问完了才觉得自己关注点有些歪,又扯回到正题上,“眼线?小姐怎么知道的,这种事可不能随意下结论。”
况且,放眼整个东疆权势滔天的霍总督,为了个娇小姐往阮家安插眼线,这事儿听起来怎么有点儿魔幻呢?
不真实,倒像是话本子里的情节……
阮阮自己也不是特别相信,只是目前只有这种解释最合理了。
她呼出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两根打眼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簪子递给画春,详详细细将她想不通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于是,画春也想不通了,想来只有天知地知的事情,那还是……交给魔幻来解释吧!
她不想教阮阮整日揣着心事疑神疑鬼,便顺着倒戈,点头道“小姐先安心,无需挂念这事,奴婢打今儿起会注意些,瞧瞧到底是这府里的谁在暗中通风报信。”
两个人在灯下暗搓搓合计了一通,临了又回到最初的问题——
那以后私下要喊霍总督什么才能既顺口又掩人耳目?
阮阮垂眸思索片刻,恰好听见院子里的旺财叫了两声,脑子里顿时又灵光一闪,“就叫旺财!”
画春脸上僵了僵,没敢应声儿,只默默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第十章
一场春雨将院子西边儿一排柳树浇出了新芽儿,随即又连着阴了几日,风里夹杂了水气,吹在身上黏黏糊糊地,教人不舒服。
阮阮终日闭门不出,睁着眼的时候瞧那两根簪子,闭上眼时也要每晚攥着两根簪子入梦,梦里都还心心念念着找不同。
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日清晨,她在迷瞪中睁开眼,突然像是教老天爷点了下天灵盖儿,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得,目光不偏不倚正落在枕头边一根簪子上。
却见那玉簪近在咫尺,顶部镂空的花纹内侧,还真有一个小小的印记——
“昼白。”
两个小字刻得端正漂亮,字虽小,凑近了细看的话,比划却很清晰。
阮阮躺在床上轻轻念了声,没明白这两个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复又深思片刻,眸中突然一亮,难不成这就是霍修教她找的不同?
若这样一想也算全都说得通了,怪道是他为何抠抠搜搜送她个这么粗糙的东西,还非要她时时带着,方葶蕴那时也说这簪子是外行人雕刻的,当时还不信,但现下瞧着,居然真有可能是他亲力亲为的手笔。
清冷端肃的总督大人亲手给姑娘做簪子,这想一想怎么还有点儿浪漫呢……老话说什么,越是凉薄的人柔情起来才越是教人禁不住啊!
她捧着簪子一霎觉得志得意满,再瞧一眼,扭扭捏捏嘀咕,“既然是打算送人的东西竟也不知道等手艺练好了再动手……”
说白了那还是嫌弃簪子做工太粗糙,但看在那两个小字的情面上,勉强能忍了。
阮阮心情愉悦,面上笑得春暖花开,扬声唤了画春进来。
人站在屏风前一面穿衣裳,一面兴冲冲吩咐了句:“你去给外头传个话,我今儿晚上要去城郊。”
她口中的城郊除了霍宅没别的地儿,这可是稀奇事,大半年来还是头回那么殷勤主动要过去呢。
画春弯着腰正给她系锦带,闻言手一顿,抬起头狐疑问:“大人没有教去啊?”
阮阮一下子在她跟前竟然有秘密了,挑眉笑了笑,扬手将簪子杵进了鬓遍,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瞧那模样,像是还挺满意,“他没说我就不能去吗?只管去传话,他会同意的。”
当然会同意,一来霍修那时留下话了,教她瞧出哪儿不同了去见他,二来嘛……
她想好了,不光要去这么一次,往后她还要时常往霍宅走动,让自己化被动为主动,让“凤鸾春恩车”变成自己的御驾,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最好教他习惯她的陪伴,欲罢不能、不可或缺,那么在偶尔某一个没有她的晚上,他一定会想她想得抓心挠肝、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那么幅场景,真是想想就刺激!
阮阮决意要做总督大人那尚且不知名的后宫中不一样的烟火——凭什么都是男欢女爱那点儿事儿,就不能是她去临幸他吗?
但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比较骨感,画春上街一趟带回个消息:总督大人昨儿晚上已外出公干去了。
噢……忘了考虑这个重要的变数了。
宅子是死的但人是活得,霍修他会到处跑的啊,不会乖乖待在宅子里等她临幸。
这就比较让人泄气了,阮阮长叹一声,双手捧脸撑在窗台上,怔怔看着旺财在院子里撒欢儿,脑子里兀自风云际会。
怎么办呢,她得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才行啊!
唉,也不知道霍修什么时候回来,她都等不及想问问他,那“昼白”二字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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