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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奴似乎是讀懂了甄珠眼底的殺意，他把自己的脖子靠了過去，「你是想要殺我，還是想要殺那個虛偽的祝衍之?」

「你別這樣看我，我可以幫你的?」

甄珠知道自己被蠻奴看穿了，也就不裝了，「……有區別嗎?」

「當然有，」男人壓下頭來，「我可以說是祝衍之的心魔，我也想要現在的祝衍之死掉，這樣我就可以占有祝衍之的身體了。」

「你殺不了祝衍之，甚至都沒有辦法傷到他，只有我能幫你，那天在祝府，我不是已經幫過你嗎?」

甄珠詫異的看著蠻奴，瞳孔微縮一下了，難怪他從蠻奴的身上有一種難以說明的熟悉感，祝老爺和蠻奴是用一抹意識嗎?

蠻奴壓低聲音，「怎麼樣?看著祝衍之被打的皮開肉綻很舒暢吧?祝衍之原本不應該瘸腿的，可是為了讓你開心，我特意把他腿打斷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甄珠警惕的盯著蠻奴，神色凝重，「我從來都沒有讓你把祝衍之的腿打斷。」

蠻奴唇角的笑意淡了下來，「哪有如何?你不開心嗎?看著曾經如同謫仙一般的祝衍之連路都走不好，你應該是開心的。」

「好的，我知道了，」甄珠的態度軟了下來，他在這裡與蠻奴對峙沒有一點用，「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蠻奴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停滯，他將臉湊的更近了一點，唇瓣幾乎要碰到落在甄珠嬌嫩的肌膚，「我感覺到你……似乎有點不舍呀，難道你喜歡那瘦瘦弱弱的皮囊?」

甄珠雙手抵在蠻奴的胸口，男人體溫高於常人，甄珠的手指方才在風中凍得沒有了知覺，現在放到蠻奴的身上，一冷一熱間，有了些癢意。

「祝衍之可以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你要是想要整個天璣門，我都可以送給你。」

「我還能夠比祝衍之做的更好，你不用那些心思就能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不好嗎?我要比祝衍之好上千倍萬倍。」

甄珠正在想著該如何才能拜託蠻奴的糾纏，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打斷了他的思緒。

「二娘。」

蠻奴身子微微一抖，他側眸看到了帶著青玉面具的祝衍之，眼中划過一道鋒利的冰冷，他還未採取行動，方才被他砸暈的商販醒了過來。

商販摸著鼓起的額頭，恨得牙痒痒，他一時失神，居然著了那粗魯低賤的蠻奴的道了。

他氣憤的從懷中拿出了一串鈴鐺，狠狠的搖著。

清脆詭譎的聲音劃破寂靜的雪夜，甄珠只覺得那聲音有些刺耳，可是蠻奴就像是全身觸電一般，肌肉痙攣，面目猙獰痛苦的跪到只地上。

就在甄珠想要看看蠻奴到底是怎麼了的時候，一身黑衣的祝衍之走了過來，他聞到了空氣中飄過的淡淡的梨花香，準確的抓住了甄珠的肩頭。

「二娘，你沒事吧?」祝衍之聲音冰冷，面具之下的那種臉更像是結了一層寒霜。

商販手中的鈴鐺搖得越快，跪在地上的蠻奴身子就越低下一點，皮膚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遊走，不斷將蠻奴的肌膚上頂出一個小鼓包，詭異中還帶著幾分噁心，令人頭皮發麻。

甄珠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蠻奴的肌膚下遊走，但是蠻奴痛得額頭泌出了細汗，雙目緊閉，肌膚紅中帶著些紫，就像是身體裡有東西在啃咬著血肉，也清楚這應該是十分折磨人的蠱蟲一類的東西。

「下賤的東西，讓你偷襲老子我。」商販一手捂著頭，一手瘋狂的咬著鈴鐺。

若不是他擁有這鈴鐺，必定不敢冒然把蠻奴放出來，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看上去有氣無力的蠻奴，居然輕而易舉的偷襲了他。

所有蠻奴在運送之前，都會給他們種下特殊的蠱蟲，就是為了防止他們會野性大發而傷人。

商販覺得用蠱蟲還不夠解氣，拿出鞭子抽打在了蠻奴的身上。

空氣中飄過一抹淡淡的甜腥味，甄珠剛看到蠻奴衣衫上滲出的血跡，就被微涼的手指掰過了下巴，對上祝衍之黑沉的眼眸。

「衍之……」甄珠的臉被凍僵了，聲音都發著顫。

祝衍之給甄珠攏了攏衣領，明明皮鞭抽破皮膚的聲音那麼刺耳，而祝衍之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聲音輕柔，「我們回去吧。」

他在遠處聽到了甄珠氣急敗壞的聲音，眼下又聽清了商販的話，就大概了解了發生了什麼，他不想要追究，只想要帶著甄珠儘快離開這裡。

「可是……」

甄珠回頭望了望，蠻奴後背都是血的躺在雪地里，讓人懷疑他究竟能不能熬過今晚。

他還沒能開口說些什麼，就被祝衍之拉走了，男人抓他的手越來越用力。

甄珠眉頭輕皺，抗拒的停下了腳步。

祝衍之停下身後，回眸隔著雪花望著他，微涼的薄唇輕抿，「怎麼了?你想要買那蠻奴?」

他雖是幾乎不怎麼踏入青樓，但是也從其他人的口中聽說過，青樓的姑娘會把蠻奴買回去，排解寂寞。

當他聽到甄珠在挑選蠻奴時，一股怒氣直接沖毀了他以往的理智，他只想要拉著甄珠遠離蠻奴。

眼前的祝衍之讓甄珠感到有些陌生，祝衍之其實是一個心善的人，所以他不可能看著蠻奴受苦，還無動於衷的。

並且方才，祝衍之特意盯著地上皮肉翻開的蠻奴卡了一段時間才離開的，這不符合祝衍之一向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