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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水水真人渡河（第2页）

如果靠得太近，白莲也会被火铳射伤，因此，齐寡妇挥手叫白莲军马都停了下来。姚之富道：“此时士气正旺，不如一鼓作气，冲杀过去，怎可与他比试道术？”

齐寡妇道：“姚将军休要多言，我自有分寸。”她呼护法退后，策马上前，道：“你这个老道，我三番五次叫神仙劝道你，可你死心不改，非要送上老命才会甘心吗？”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马似离弦之箭，眨眼之间，已到了玄虚老道面前，只听“呼”一阵风过，玄虚老道低头躲过，头顶的发髻已被削去。

玄虚老道回马左走，往回逃跑时，已是披头散发。

都说齐寡妇的刀快，不想会有这么快的？简直是闪电一般。玄虚老道一边拍马奔跑，一边用剑朝马屁股后面一划，随着一声地震山摇，一条壕沟出现在齐寡妇背后。

幸好是齐寡妇在栾川独闯栾川县城时，见他这么一着，于是早有预防，那马又退了回去。

这一条宽几丈，长几里的壕沟就在齐寡妇的战马后蹄之后，只要还晚几步，定然失足掉下。

齐寡妇勒马回头，笑道：“你玄虚老贼就这点本事了矣！我就在此不走，我看你往何处逃跑？”

玄虚老道策马往回逃的时候，呼张朋良道：“还不赶快上竹仓？”

张朋良回头，看见水水真人已把大大小小的竹仓排在水中，用咒定了。这些旗兵纷纷下马，拉着马匹进了竹仓，几百个人先先后后，都进了竹仓，把竹仓的门关闭了，水水真人自己乘上一叶竹筏。

他一边驱赶那些竹仓，一边鬼嚎一般，唱道：

江鬼开道哟！

阴兵借道！

铁棺让路！

江鬼开道哟！

阴兵借道！

河童让路！

他的声音在河面上飘荡，凄厉而刺耳，人们不知“江鬼”、“铁棺”和“河童”是什么东西，但是听到这声音，忍不住毛骨悚然。等到齐寡妇面前的壕沟消失后，白莲到了河边，那些竹仓已悠悠飘荡到了河面上。

齐寡妇下令放箭，已经于事无补。只好回身上去，朝神灵寨上进攻。

不过，水水真人歌中的一些东西，必须让我解释一下，所谓的“江鬼”，并非水鬼，而是指人，指在江上打捞尸体的捞尸人，他们擅于在江上与鬼怪打交道。

据说他们生就一双诡异的阴眼，能够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甚至能够一眼就看到隐藏在浑浊江水中的铁尸，而铁尸，往往是导致翻船的重要原因。

大概水水真人的出生与捞尸人有关，而水法可能与水或水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至于“铁棺”，是指捞尸人死后，入殓之前被五马分尸，然后用铁棺封好，分别沉入不同的水域中，这些铁棺里的断腿断胳膊，据说很邪门，一旦出现在水中，必会让人沉船翻。

而“河童”，也叫“阴变”，在捞尸人行当里则被称作“铁尸”。

什么是“铁尸”呢？就是那些泡在水中，已经上百年的尸体，没有一点腐烂的痕迹，全身皮肉紧绷，眼眶凹陷，反倒像是在陆地上晒干了的干尸一般，全身铜皮铁骨。

更诡异的是，这些铁尸并不是浮在水面上的，而是直挺挺地立在河底的淤泥中。

一般来说，过往的船只如果遇到这种东西，会道术的船家多半会避让，没经验的，一迎上去就会船毁人亡。

这些河底的古尸，往往会抬着铁棺材朝上游行走，时快时慢，快的时候一去几里，慢的时候，一个月，也就走几百尺。

它们会在水底下把游泳的人，或者翻船的人虏下水去淹死，然后把有官职的人，放进棺材里，抬着走。

因此，水水真人唱的歌，其实就是“避鬼水咒”。

张朋良和玄虚老道在竹仓里，稳稳当当的飘到对岸，对水水真人心生佩服，于是对他道：“水水真人如果还能把巡抚景安等渡过河来，功劳就大了。再不稀罕那百长一职！”

水水真人拱手道：“白莲已开始攻打神灵寨，旗兵是否会下到河岸，我看都成问题。要把那几万人马渡过河来，何其难也！还希望二位想个万全之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