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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的老杂工一边检查电路一边嘀咕,下午还有捐款的人要来领|养|孩|子,这可怎么好。
桐岑遥听见,扭头离开。
季容夕以为他又作妖,跟了过去。
只见桐岑遥跳进河里洗澡,冻得瑟瑟发抖,坚持把头发和全身都洗得干干净净,上来后直打喷嚏——他是渴望被领养出去。
下午根本就没人来。
桐岑遥冻病了,喷嚏和眼泪一起流。
第二天,来了一对夫妻,衣冠楚楚,十分富贵。这一群孩子,个个蓬头垢面傻兮兮的笑。女子直皱眉,忽的看见季容夕,眼睛一亮,跟她丈夫说:“捡到宝了,这么漂亮的男孩都没人要。”
丈夫咂摸:“12岁,个头有点矮。”
女子:“没吃没喝又没发育,以后就长开了。再说漂亮就够了,矮一点也不愁没人要。”
季容夕的耳力好,什么都听到了。当两人点名要他时,他冷漠地拒绝了。当晚,因看病而错过的桐岑遥听说后,气得多吃了几颗药。
第二天,那对夫妻又带着很多玩具来了,季容夕刚放学回来,正手忙脚乱地照顾拉屎拉尿的小弟弟们,桐岑遥也出来了,弱不禁风,一吹就倒,但只看脸也是很够看的,果然那对夫妻也看他,窃窃私语。
季容夕拉他到一个角落:“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桐岑遥冷笑:“难道我一辈子在这里?”
“他们卖小孩。”
“只要他们愿意收养我当儿子,我就有办法摆脱。”
少年一旦下定决心,是很难逆转的。一对夫妻只能领|养一个人,见季容夕坚持不走,他们最终选择了桐岑遥。离开那天,桐岑遥穿着夫妇给的衣服,光洁白皙,漂亮得像换了一个人。
命运,谁能说得清。
桐岑遥离开后,就剩季容夕一个年长的孩子。放学回来,给小弟弟小妹妹端屎把尿喂饭,活都是他一个人的了,累得不行时他竟有点想念桐岑遥。虽然桐岑遥经常偷懒,也能分担不少啊。
老院长见状,乐呵呵地说:“小夕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们这群老家伙带不动。”
季容夕没好气:“谁让你捡这么多回来!”
他到了叛逆的年龄,这时,反而不那么憧憬被领养了。尤其一见到油腻腻的成|年人,他就想起那只火鸡,特别不舒服。
后来有领养人来,他都躲起来不见。
稍有空隙,他就拿出那把捡来的枪摩挲,爱不释手。他捡过各种各样的枪,长的短的,都没有子弹,他模拟着瞄准,在想象中射击。这是第一把有子弹的枪,就一颗,他没舍得发射。
就这样过了半年多。
一个小妹妹忽然跑过来大喊:“岑遥哥哥回来了!”
那对夫妻还想再领养一个。
带他一起回来了。
半年不见,桐岑遥更高更标致了,白皙光润,穿得好看,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他带了很多糖果散给弟弟妹妹,给季容夕的是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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