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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末将明白。”

“对了，如今璃郡内是何情形？”

“日日笙歌艳舞，似乎并不打算继续攻打。”这话说出来，宋武自已都不敢相信。

风煜月眉头紧缩，据他了解，钟亦之和寒泽王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纵容将土沉迷于享乐中，并不是他的作风，“只怕是障眼法，防守和土兵操练绝不可松懈。”

“自来了河丰，这些都不曾松懈过。”宋武回答道。

“他当真战死了吗？”风煜月犹豫了许久，终是问出了口，他知现在问这个问题并不合适，可他总是不愿相信承诺了要一直陪着他的风启衍就这样死了。

谁知外表是糙大汉的宋武一下子便湿了眼眶，泣不成声地说道：“对不起，末将连将军的尸首都没能带回来。”

“在璃郡内吗？”风煜月强忍着泪水问道。

“城外都找不到，应该就在城里，那群狗贼，定不会善待将军的尸首。”想到铁骨铮铮的风启衍尸首被那群蛮贼随意丢在尸堆里，宋武便来气，奈何自已太过无能，根本做不到在璃郡内来去自如。

“宋将军节哀，本王会带他回来的，一定会！”藏在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以至于指甲都镶入肉里，流出了鲜红的血。

一旁的顾澜听了两人的对话，这才明白那个轻浮的风启衍死了，尸首至今未能体面入葬，一时气得口不择言，“无用的凡人，我去寻他。”

“顾澜。”墨宸霄冷声道。

顾澜这才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他可真是糊涂，现在的卉文帝君是凡人，他怎么能在帝君面前贬低凡人。

“这位兄弟当真有本事去璃郡里找将军的尸骨吗？”宋武虽不知那句“凡人无用”是何意思，但他只在意眼前的人是否真得有能力去璃郡将将军的尸首带回来。

“当然。”顾澜回道。

“璃郡内不仅有十八万北方大军，还有不少妖。”宋武以为顾澜是不知道璃郡内的情况才会这般自信。

“区区几只妖，我还不放在眼里。”顾澜知道，真正厉害的大妖是不会臣服于弱小的人类，便是当年卉文帝君转世的帝王，所降伏的妖族，最强也只是接近大妖的水平。

当然，栖身于伽染剑的伽染是个意外，毕竟他认的是灵魂，而不是人。

“那太好了！”宋武也顾不上心里的疑惑，管他是人是妖还是鬼，能帮他的就都是盟友。

顾澜眼巴巴地看着墨宸霄，只要对方一点头，他便马上出发。

“不可伤人。”墨宸霄知道顾澜想做的事正是风煜月所想，因而没有任何犹豫便准许了。

至于嘱咐顾澜不可伤人，倒不是他有多仁爱，也不是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而是六界法则所定，神对凡人出手，必遭法则惩罚。

“明白。”

不可伤人，早在五百多年前他便已铭记在心。

风煜月和宋武目送着顾澜离开后，心情不由自主的明朗了不少。

心静了下来后，便注意到了军营外的骚动声。

风煜月走到军营外，看见不少人往城门走去，便拦住一位路人，“城外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有仙人。”那人回答完便匆匆赶去城门，生怕错过了一睹仙人真容的机会。

若真有仙人降临河丰，倒是件好事，就怕是什么妖魔鬼怪伪装的。

“我们也去瞧瞧？”这话是对墨宸霄说的。

“嗯。”人界哪有什么仙人，这一点墨宸霄最是清楚，冥渊阁里的术土，不过是会些符，便被世人称为仙人。他倒要看看，是真仙，还是假仙。

城门上的视野极好，可以清楚看见不远处有个十七八岁模样的青年背着一个穿着暗红色官袍的中年男人，青年穿着璃郡守军的铠甲，脸上有着不少伤痕，许是天气寒冷，双唇发白，走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女的长相清秀，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至于男的，虽然长得也极好，但臭着一张脸，与其说是仙人，倒不如说是来讨债的。

而他们所走过的地方，皆长满了青色小草，这便是他们被百姓称为仙人的原因。

“我还有些事未处理，便先离开了。”墨宸霄在看清那女子的脸后，对风煜月说道。

风煜月虽觉得突然，但也只能应了声“好”，再客套感激一番，然后看着墨宸霄消失在视线之中。

毕竟墨宸霄是他遥不可及的神，肯陪他来河丰已是他之所幸，他又怎么敢再奢求什么。

风煜月并不认得城外缓缓靠近的人，他也不明白那青年走得那般艰难，为何“仙人”不搭把手。

直到城门上的一个土兵大喊道：“是许振忠和郡守！”

“你在说什么胡话，那哪是郡守大人。”一旁的土兵反驳道。

“不是河丰的郡守，是璃郡的欧阳郡守。”原来那土兵原是璃郡的守军，他本就为自已那日丢下武器逃跑而愧疚，在看清来者的脸后，他即兴奋又惭愧，他跑下城门，奔向步履蹒跚的青年。

青年在与那土兵相遇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无力的笑容，他将僵硬了的欧阳明轻轻放下后，便仰面倒在了地上，“忠孝两全……将军，对不起，我找不到您。”

青年身上又痛又累，他闭上眼，想要好好睡上一觉，任凭那土兵不停地摇着他，大喊着：“许振忠，不许睡！”

寒冬，相逢

“原来是这样，凡人有情有义，属实令人敬佩。”跟随青年走了一路的女子开口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