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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灾难的真相（第1页）
“我们有了跨系的能力，而跨系是不被允许的！”石墨解释。
阿达立刻想到了朋友们，“那绯和绒绒呢？子明呢？她们也会被送到这里来吗？”
阿达为此惊慌无比，石墨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温度如丝线穿过细针，缝合了阿达几乎被撕裂的心口，帮她找回了呼吸。
“我能跨系？”平复下来，阿达才想起那夜中秋，达之灵在读贤街上飞过，好像魔法一般，让整条街都挂满了灯笼，还有她最后的作品——硖石灯彩！记忆是个有趣的东西，不去想就仿佛不存在。此时石墨提醒，她才想起来为自己骄傲：“我能跨系！连硖石灯彩都能做！这么说，我很厉害呀！”
石墨被她这句话引得哭笑不得：“现在还顾得上想这个……我们都挺厉害的吧。”
“我们可不是次品！”
“只是对于百工坛和役界来说，我们拥有了不应该拥有的能力，所以才被送来这里，这么轻易地就被决定了命运。”
“百工坛除了评判作品，还评判人吗？”阿达问道。
“对人的评判，总是建立在一个秩序之上。这可能并不是百工族的选择，一定有一个更大的力量在控制着一切。”
阿达发现，石墨初看上去既胆怯、又无情，但日子久了，渐渐发现，他的无情源于深情，胆怯来自关怀。
百工世界里，也有人有着一样的关心：“自从宫仙消失的那天，阿达的百工灵也
不见了。这说明，阿达完全消失了？消失是什么意思？”
“并不是每个跨系的人，都会失踪，比如奕夫人。”玉琪继续分析道。
绯突然想起：“奕夫人跟我说过，在百工堂，我就是安全的。”
“这样说来，石墨和阿达是因为从百工堂退学……“
石岐问：“但是，宫仙……”
“宫仙居然会在百工堂里消失，这说明敌人的黑手已经伸进来了？”
关心的人不止一组，佑山长家里，海家夫妇、佑山长、叶渚围桌而坐。
海逝舟左右看看，每个人都在看着他，于是着急了：“别看着我啊，我刚才那句，是个问句！这，是不是说明黑手已经来了？是不是呀？”
佑山长回答：“这里知道的最多的就是你。”
海逝舟指指海之灵，接上佑的话：“……是我的百工灵。这只灵可是我祖宗，后辈问祖宗话，祖宗有几次是直接告诉答案的？”
此刻这只小祖宗正在佑的瓷器架子上钻来钻去，跟一只蝴蝶玩儿捉迷藏。
几个大人一起叹气。
“如果消失是全系人的宿命，我已经偷了这么多年的幸福了，我很知足。”奕夫人尚可微笑，“可这些孩子们……我们只是专注了自身，难道这结果扰乱了谁定下的秩序？”
叶渚道：“根据我们的推测，最不希望全系存在的，就是百工长们了。”
海逝舟点头附和：“只有派系分明，他们的权力才能没有障碍地实施。”
佑山长道：“现在四个百工长里，有一个是我们的人。”
奕夫人恍然大悟：“所以，你们才千方百计帮助木辰寻找失传的漆器，帮助他成为了百工长。他们的能力已经这么强大了吗？……总觉得百工长们没有那么厉害……”
“而且他们为什么从前能容得了跨系的人在百工堂存在呢？现在又发生了什么变化，让他们容不下去了呢？”
佑山长看着窗外无尽的黑夜：“无论如何，真相大白的时候近在眼前了。宫仙的消失，或许就是个警告。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们的。”
叶渚问：“你觉得会在什么时候？”
“端午。”
当灾难突如其来的时候，带来的最大的痛苦，是恐惧，对未知的恐惧，会让你失去了日常习惯的一切所拥有的最基本的信任。克制恐惧只有一个方法，寻找——寻找灾难的源头，寻找努力挽救的方向。
“看来只好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找到出路。”阿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她总是能在这种时候还保持着乐观。也只有乐观才能保持冷静，冷静了才可以思考。她问道：“你说过黑色泡泡和粉蓝色泡泡去的是一个方向，如果黑色泡泡的任务是除错，那么粉蓝色泡泡去的是哪里呢？”
“这个，我不知道。”
阿达指了指天边如月一般，既遥远、又随时能见到的光之拱门：“泡泡从那里带着作品进来，经过
透明穹顶除名，肯定不是为了摧毁。”
“所以虽然是跟除错区一个方向，但还有别的去处？”
“也许先墟古籍并没有骗我们，这个役界的存在，就是为了收集整理这些作品；也许真的可以通往万年之后？如果搞清楚泡泡的去向，最少能知道一点儿役界的机制。”
泡泡的去向吗？这么久以来，石墨一直忙着躲避黑色泡泡，确实不曾去探究过粉蓝色泡泡的去向，可是，那一定是有危险的，如果九死一生才知道了答案，知道了又怎样呢？
“我们现在虽然活着，但跟一粒沙有什么区别？往哪个方向走都是死路；今天与明天没有区别。这不是我想要的一辈子。我们在这里像盲人摸象，只有知道得更多一点儿，才有可能做出更主动的选择，说不定，能找到出路！”
有可能，说不定……阿达的话并没有提供一个更清晰的路径，但她眼中的光让石墨稍微燃起了一丝希望。
希望，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我们快走吧，要在宫仙被除去之前找到他。”
石墨腿很长，走得很快，阿达微笑着赶紧跟上他。
此时如果有一只鸟飞过，在它的眼里，这两人渺小如一粒沙，而他们所在的巨大紫色沙丘，隐隐约约形成了一只巨大的蝴蝶图案，两人正在蝴蝶的翅膀上往前走。
“我们应该画个地图，或是带个罗盘，如果遇见危险还能找到路跑回来。嗯，我们这是
往西走吗？”阿达问。
“役界没有方位，只有来时与去向。”石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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