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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不知从哪里进来,撩开床幔,面无表情地看着床榻上熟睡的人。
他视线一一在床榻上的几处地方扫过,似乎是现了暗器已经不再,脸上狠意更重。
荆寒章依然在睡觉,对周围一切一无所知。
阿满看了他良久,反手往腰后摸去,缓缓拔出一把锋利的匕。
他像一只悄无声息的猫,没有半点声音地凑上前,手中的匕还未靠近床榻上人的脖颈,就被一只手轻轻扣住了。
阿满浑身一僵,愕然回头看去。
“荆寒章”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垂眸淡淡道:“都说过多少次了,别拿匕杀人,我怕血。”
阿满一呆:“公子?”
“嗯。”晏行昱将阿满的手松开,根本不在意阿满要对他的身体出手,反而矮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床榻下的小暗格打开,似乎要做极其重要的事。
阿满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站在那满脸迷茫,呆呆地看着晏行昱,又喊了一句:“公子?”
晏行昱:“嗯。”
阿满活像见了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行昱随口道:“如你所见。”
他打开暗格后,又如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吩咐道:“明日一早去国师府,让师兄来相府一趟。”
阿满本能应道:“是!”
应完后他更懵了。
晏行昱大半夜冒着大雪,踉踉跄跄地操控着并不怎么便利的双腿艰难回到了偏院。
阿满还以为他特意回来是要同自己说明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但没想到他家换了个壳子的公子根本没打算和他解释。
阿满眼睁睁看着晏行昱满脸严肃认真地打开暗格里的双层暗格,又拿出一个带锁的小盒子,从袖子里掏出来一颗金锞子,视若珍宝地放了进去。
阿满:“……”
是了,这肯定是他家公子。
他还没装完,荆寒章眸子闪现一抹寒意,一把抓住他的右手五指。
晏行昱:“……”
晏行昱险些回头给他一箭。
荆寒章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瞳仁,手下动作不停,一点点探入那层层叠落的衣摆中,摸到了一把小巧冰冷的弩.箭。
这下,荆寒章似乎是个被人误解无数次终于寻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爽,他短促笑了一声,那声音响彻晏行昱耳畔,酥得要命。
荆寒章指腹轻轻抚摸着晏行昱手腕上凸起的骨头,漫不经心地敲了两下,凝视着晏行昱紧绷的下颌,淡淡道:“要我把你袖子掀开吗?”
晏行昱:“……”
晏行昱浑身僵直,突然偏头咳了一声,呼吸开始有些艰难。
“犯病啦?”荆寒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空着的手弹了个响指,很快一个人挎了小药箱从门外疾步走来。
晏行昱一怔。
荆寒章恶劣一笑:“太巧了,我今日刚好带了太医过来。”
晏行昱:“……”
你还是人吗你?
周围一阵沉默。
晏行昱垂眸不知在想什么,荆寒章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装。
很快,晏行昱轻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都被拆穿了,他索性也没有再遮掩,以免徒增笑话。
晏行昱将捂在心口的手放下,微微一挣动手,依然彬彬有礼:“殿下既然知晓我袖子里有什么还敢伸手去碰,难道就不怕有危险吗?”
荆寒章看他不装了,一股子疯劲直接上来。
他也不怒,反而勾唇笑了起来,眸子却极冷,手依然死死握住晏行昱的手:“怕什么?若我死在这里,你以为你和国师能逃脱得了干系?”
晏行昱嘴唇轻轻动了动,眉头也蹙了起来。
荆寒章极爱打猎,最爱看着猎物在他掌控下挣扎的模样,此时瞧见晏行昱似乎被他逼上了绝境,心头猛地窜起一股浓烈至极的愉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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