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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初,钱芳丽一家三口从东州回海川娘家过春节。那时还没有现在这样一有节假日就全民出游的环境和条件,在青山镇这样的小县城,正月初,除了走亲访友,安排着一家子的三餐之外,便是围着电视机转台子。当然,也有好友同事每家轮流做东打麻将的。东州终究是省城,四五天假期结束,就跟往常一样,该上班的上班,该干嘛就干嘛。哪像青山,虽说也要上班,但没个整样的,在人们心目中十五元宵没过,春节根本不算完。就要回东州的前一天,钱芳丽约上结婚不久的妹妹钱芳晴,说姐妹两家一同去祖父母坟上看一看。母亲薛芮文说芳晴已有身孕,就不要去爬山了,你们难得回来,叫你爸带你们去就是,省得跟他们出去打麻将。当时,钱西来已是县府办的副主任。
前年,钱家两兄弟将父母坟墓进行过修缮,边上的一条小泥路也铺上十来米长的砖块,坟头、坟坪、左右两翼及坟墓倚背处围挡的小矮墙都浇了水泥,一改之前那样杂草丛生,显得干净而静穆。钱芳丽将家里带来的一小盆水仙花摆在墓碑中间,跪下给爷爷奶奶拜了三拜。韦胜利抱着三岁的韦建设在墓碑前鞠了三个躬。钱芳丽记得刚在西化医院工作不久,父亲钱西来还是县卫生局副局长,一次出差到西州市卫生局开会,结束时叫她到开会的宾馆吃饭,是会议主办方搞的会餐,有好几桌,大多都有带家属或是子女前来的。那天晚上,钱西来喝了些酒,显得有些兴奋,饭后要送女儿回西化医院职工宿舍。父亲开会下榻的宾馆和医院职工宿舍不算太远,沿路都是马路街道,钱芳丽不让父亲送,喝了酒是最怕风吹的,容易受寒感冒。她陪父亲在宾馆周围走了走就把父亲劝回了房间。给父亲泡好茶,看时间还早,就在父亲房间坐了一会。钱芳丽听着父亲聊着这次市里开的医疗卫生工作会议上的趣事,钱西来突然说:“不就是几颗‘效救心丸’的事情嘛,可见当时的困难和落后!”他想到了在岭头村小学教了一辈子书的父亲,芳丽的爷爷。
钱芳丽接话道:“那时你不是在卫校读书吗,怎么会不知道心脏病心肌梗塞的?”
“那时学校里讲得最多的是‘大肚子’吸血虫病,各方面都偏重防疫卫生。农村的环境卫生压力很大,这是非常紧迫的现实!”钱西来说,“当时,在山棕岭坡道,前无村后无店,我就坐在石头路上托着你爷爷,感觉天都要崩塌下来一样,孤单无助,束手无措。一直到下岗村的吴育财挑柴进城去卖,路过这里,才遇上他这么一个人。他很难得,他帮我把你爷爷一直背到家!后来我看到你爷爷说你大伯给买的药,也只是普通的止痛片。”
其实,在亭子里给钱本仁做胸部按压后,吴育财摸了摸他的手,是第二次对钱西来摇头表示“不行了”。作为儿子,钱西来前一刻还跟父亲有说的,一转眼片刻工夫就在自己的怀中溘然长逝,他实在接受不了。吴育财说什么,钱西来全然没有听进。他恳求吴育财好人做到底,帮忙把他父亲送回家。吴育财点头答应:“走吧”。
吴育财从亭子里背上钱本仁,一直到县城家中,一路没有歇息。钱西来也说要背一程,吴育财只说了句“把你父亲扶住。”背着钱本仁到钱家后,东来和西来兄弟俩一起给吴育财鞠躬表示感谢,东来还塞给他五元钱,吴育财是再三推辞。最后,钱东来说:“不要再推来推去耗时间耽搁工夫了,你不拿,我父亲会安心吗?”他才接过这张五元面额的纸币离去。当晚,吴育财还将钱西来留在亭子里的两袋瓜菜送到钱家。
母亲和哥哥东来的哀号声,才使钱西来真正意识到,父亲是永远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那一年,父亲五十三岁。
钱西来抚摸着墓碑,声音有些哽咽:“爸,妈!我带你们的孙女芳丽一家来看望你们了!”说罢,在墓碑前跪了下去。
钱芳丽从小跟奶奶在一起的时间多,自然是印象深感情也深。她记得七岁那年,爸妈要送她去上小学,是奶奶不让送,说真的要送,就去机关幼儿园先熟悉老师和小朋友,这样芳丽去上学就不会怕生了。于是,钱芳丽上了青山小学隔壁的县府机关幼儿园的大班,还是插班的。县城青山镇就那么一所幼儿园,叫“机关幼儿园”,主要是帮助解决和照顾机关干部和双职工家庭学龄前小孩没人带的困难。当时双职工家庭一般是吃国家供应粮的,在以农业为主体的青山镇的百姓眼里,能吃上旱涝保收的国家供应粮,那是梦寐以求的,是光耀门楣了不起的大事!也足见那年代,粮票的珍贵!每天下午三点左右,幼儿园老师给每位小朋友了两块小动物饼干之后,大家就知道快要放学了。钱芳丽从幼儿园放学回来,或到公社医院母亲上班的地方玩一会,回家时两脚还没进门就大声喊道:“奶奶!”奶奶总是笑眯眯地从屋内出来应声说:“慢点,小心门槛!”而后过来拉住她的小手带她去洗手洗脸,这几乎成了奶奶和她的日常动作。
祖孙三代四人从山上下来,钱西来和钱芳丽走在前面,韦胜利背着儿子建设紧随在后。
钱西来对女儿芳丽说:“过去我们这个家全靠你奶奶撑着。七八年春上,我调到县医院,后来做了副院长。那年五月你也从李家山插队回来,原想总算可以让你奶奶过上几年享福的日子,却不料她老人家又一病不起,年尾就撒手尘寰。唉,‘子欲孝而亲不待’啊!”
父亲讲的这个家“全靠奶奶撑着”,钱芳丽还是深有感触的。海川县文革期间家里生的事,作为长女的她自然要比弟弟智男知道得多一些,芳晴就更不清楚了,六七年的冬上她出生时,外面的街巷已经是“东风吹,战鼓擂,革命的歌声震天响”了。
钱西来从粮管所籴米回来,哥哥东来还没有回家。母子之间照例是聊着“军粮和陈米的价格差几分钱”“早上熬粥,中午和晚上的饭还是要掺和些陈米、番薯或马铃薯”之类的家常。
过一会,钱东来回来,喊西来上他那。夏荷也已经在钱西来这边的灶台开始准备晚饭了。
兄弟俩在饭桌旁坐下,钱西来掏出丰收牌香烟递给哥哥一支,一根火柴点上两支烟。两分钱一盒火柴不算贵,但三餐灶头烧柴火,天黑点油灯蜡烛,抽烟的自不必说,这可是家里或口袋所必备哩!
“我到单位时,魏大中刚从人武部回来。原来县里已事先知道红卫兵会到县府要求表态,书记县长他们都提早离开去了人武部,还把几个有民兵组织的部门的头头分别叫去谈话布置任务。供销车队也有一个班十来个人的职工民兵,县里要求魏大中要稳定单位,不能跟着乱。”钱东来抽口烟,又继续道:“吴青松跟魏大中透过口风,粮食、轻工准备联合,想供销也支持加入。”
“魏大中的态度呢?”钱西来问道。
“他跟吴青松肯定是一派的,他不说,猜都能猜到。轻工局的吕国志很积极,都是他在跑。张庆华表面不动声色,吕国志跑来跑去难道做局长的他会不清楚?怪不得吴青松会同意,其实张庆华已经找过他了。张庆华是你们一中校长张庆山的堂哥呢,他老婆是青山小学教常识课的柳秋月,是我们单位会计柳春花的妹妹。而柳春花的老公翁仲海又是你们文教局的副局长。那年你从临河回来,我找过他们,幸好翁仲海和张庆山肯帮忙,你才进一中做校医的。”钱东来端起桌上白色的搪瓷缸呷了口茶水,“青山就屁股那么点大的地方,我们又是老青山,一辈子的事,不和他们站一起,而去和你们一中的陈卫国他们站一起,到时候运动过去,恐怕就没有咱兄弟两人立足了。”
“那工商联的饶正树呢,他又是什么背景?”钱西来起身拿了一只干净的杯子放了些粗茶给自己泡上一杯,顺便也给哥哥在喝的搪瓷缸续了点开水。
钱东来掏出口袋里的劳动牌香烟,刚好剩有两支,一人一支一根火柴点上。“别看那个饶正树一辈子只会讲外乡话,他可是老青山了呢!过去饶家祖上是贩卖烟草和盐的,虽说在外乡长大,但他的家业都在青山。他和吴青松魏大中俩人的老婆是姨表亲,姨表兄妹关系。饶正树的老婆柳红艳和柳春花她们又是堂姐妹。那个吕国志又是饶正树的姑表兄,吕国志的母亲是饶正树的亲姑姑。解放初时,饶家成分有些高,之后改为民族工商业者,成为统战的对象。现在的供销合作社就是当年在饶家的店铺上公私合营起来的。”
“东家连西家的,我都给绕晕了!你参加哪边,我跟着就是了!”钱西来说。
“了解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多少也能帮助自己对一些事情的判断哩。青山镇也就两万人口,亲戚多总不是坏事,何况又远离省地两级政府,俗话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估计不是今晚便是明天就会有眉目的,我们静观其变就好。”钱东来说,“你知道陈卫国和在烈士墓做管理员的就是那个独眼的陈正守是什么关系吗?他俩是亲叔侄。老陈的另一只眼睛留在了朝鲜,我在北江省宁城市警备区当排长的部队就是老陈他们的老部队。当时听我的连长讲,陈正守在阵地被炮弹炸伤左眼左耳时,他就在不远处,是他给老陈做的包扎。那时,陈正守是他们的连长。五九年春上我的老连长来青山看望他的老连长陈正守时,我也在场。”
“在朝鲜你和他们又不是一个部队的,怎么后来又成了一个部队的?”钱西来问道。
“我五一年当兵时,看我是读过初中的,就把我编到了高炮部队,是双炮管,苏联过来的。训练了大概有个小半年吧,第二年的四月底五月初才去的朝鲜,当时还不敢跟爸妈讲呢!我们高炮部队大多布防在铁路公路桥梁交通沿线周边,相比步兵又稍稍好一点。五三年五月停战前夕调防回国,刚好一整年。我们团到宁城市驻防,后来编入宁城警备区。警备区老底子是陈正守所在那个单位的留守部队,后来又从其它地方补充了一些进来,他们也是在那个时间前后回国的。老陈受伤后回国,先在沈阳处理好伤口,再转到宁城部队医院治疗,痊愈后才转业回来。在朝鲜一年,我们那个炮班是两次二等功,打下来是三架,我记得打伤是六架,班里说是七架。我是炮手,和班长拿了两个二等功,其他人基本上三等功。”讲起过往,钱东来显得有些兴奋,“回国后,地方建设需要劳力,当时就66续续复员了一些。看见他们一些人回家我心里也是痒痒的,我是朝鲜前线入的党,连队指导员是支部书记,跟我说要扬风格,海峡那边还没有解放,宁城市警备任务重,要我坚持一阵子再说。父亲来信说他在村小教书也算工分了,可以不出田间劳力,叫我安心在部队争取进步。这样,我写了份决心书递给连长和指导员,表示听从组织安排。不久,指导员说团里同意提我做排长,排长是干部,回来就不是复员而是转业了。中途又赶上大授衔,前后算起来也当了十一个月一杠一星的排长,第二次部队大复员时,就跟着回家了。同期转业的还有你们一中的书记刘友辉,他是6军部队下来的正营职教导员。从烈士墓到烈士陵园,是陈正守手上修建起来的。修建好以后,他请人拍了几张照片写了一封信一起寄给省军区的一位领导,这位领导当年做过大将的警卫班长。第二年的清明过后,曾经在东江西江南江三省交界地区打了三年游击的大将回来看过烈士陵园,题写了两幅字,一幅是‘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就是纪念碑上八个红色大字,一幅是‘守护陵园,告慰先烈’,这幅是专门给老陈写的。大门口上面‘烈士陵园’四个大字是从两幅字里面描过来拼接上去的。”
“看来还不能小看这个独眼老陈呢!咦,你怎么扯出老陈和陈卫国叔侄的,难道陈卫国会把他叔叔拉出来当‘红星’司令?”钱西来好像察觉出其中的一丝微妙,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钱东来看着小自己四岁的钱西来说:“你没有猜错。陈正守给我传过话,希望我支持陈卫国。他说省军区老领导认为陈卫国和‘红星’造反派组织是站在文化大革命正确路线一边的。估计他也找过刘友辉。”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一早,海川一中的老师和学生都看到了校门口一侧大型宣传栏上粘贴着一张新的大字报,标题是:坚决支持红卫兵的革命行动!一张大白纸,红色美术大字标题,柳体大楷字正文,端端正正的,在报栏上显得很耀眼。同样,让师生感到耀眼醒目的还有右下方的作者署名:红色老兵刘友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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