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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坚固的情谊（第1页）

望着周围跟随自己逃离战场、疲惫不堪仅剩不到两万人的手下，与不久前意气风发的状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现在队伍里的每个人眼中都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只剩下深深的绝望和茫然。

对于梦想着能够回到草原后称汗立威、重现家族辉煌的也先来说，这次失利无疑给了他沉重一击。

他不由得想起了家族历史上另一位著名的人物：

先祖马哈木。

尽管二人同样具备过人才华与勇气，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但遗憾的是都遇到了不合时宜的困境，使得理想变得遥不可及。

面对如此局面，眼下最实际也是唯一的出路只剩下一个选择：

尽快撤回自己的营地，并尽可能携带从战争中得到的资源返回故土。

即使无法实现成为草原霸主的心愿，至少还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让族人们知道，此次远征并非毫无收获，同时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吧。

就在这时候，一名负责侦察情况的骑兵匆匆赶到报告称：

“明军已经紧随其后追赶上来。”

听到这个消息，也先不得不强压住内心的万千思绪，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当前更加紧迫的任务上来——

那就是尽快组织好现有部队加速撤离，无论如何也要确保自己以及部下的安全。

幸好自己见势不妙，带着留守的中军和营寨的兵马及时撤离，否则此时此刻，只怕已经被明军捉拿了。

那日，也先将大营设置在了险要的土木堡附近，有一万精锐的大军留守，另有两万人则驻扎在宣府附近，用以监视明军动向。

当时看来这样的布局十分周密严谨，没想到如今这些兵马却意外地成为了自己最后的依靠，成了他的最后一张底牌。

正当也先思索之际，一旁传来了阿剌略带疲惫的声音：

“太师，大家都跑了这么长时间了，将士们都有些吃不消了，我们是不是稍微歇一歇，恢复些体力？”

“好吧。”

他点了点头同意。

确实，在后半夜时分就开始率领残部撤离敌区，直到现在已过正午，连日来的奔波与激战消耗掉大家大量的精力，即便是身为领导者的也先也不免感到有些疲累不堪。

跟随在他身边的主力军是一支由各个部落联合组成的部队，总数约一万，尽管这支力量并未直接参与到之前的战斗当中，却自始至终都在山脚下保持着警惕状态。

从前一日中午起便一直未有停顿，再加上从夜半至今几乎连续不断疾驰狂奔着前进，如此高强度的行军对所有人来说无疑都是巨大的考验。

然而面对着前方未知的命运，所有人仍旧咬牙坚持着向前挺进，这份勇气与信念让人肃然起敬。

大军终于在一处蜿蜒的小溪旁停下了脚步，战士们早已疲惫不堪，战马也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他们一个个下马，迫不及待地奔向清澈见底的溪水旁，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喝着，清凉的溪水仿佛为他们注入了新的活力。

不远处，几匹高大的战马也在低头饮水，它们那干裂的嘴唇一触到甘甜的泉水便贪婪地舔舐起来，要将所有的渴意都一次性解除。

此时此刻，整支瓦剌大军可谓是人困马乏，士兵们满身尘土，脸上写满了劳累与疲倦。

而他们的统帅也先，并未立刻加入到补充水分的行列中，他走到小溪边，凝视着潺潺流动的清水，内心却波澜起伏。

这个地方四面开阔，远处没有茂密的树林遮挡视线，显然不适合敌军设伏，而且距离他的大本营也不过百里之遥，这让他感到些许安心。

正当大家沉浸在这难得片刻的宁静之中时，远方突然扬起了一阵滚滚烟尘，由远及近，迅速向着此处靠近。

“太师，太师，从大营方向来人了！”

一名士兵慌忙跑来汇报，声音中夹杂着几分紧张与不安。

“让他进来。”

也先沉声说道，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像是乌云压城般令人窒息。

片刻后，一名浑身是土的士兵被带到了也先面前，他面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太师，大事不好啦……”

这名信使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连说话都已经耗费了他全身力气，“昨夜……有一股明军偷袭了我们的留守大营！我们损失惨重，大量的辎重被烧毁……”

闻言，也先如同被雷击一般僵立当场，紧接着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以及愤怒无比的光芒。

他猛地抓住眼前这位信使之人的衣领，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对方整个人提离地面：

“你说什么！重复一遍，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整个过程，周围空气仿佛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恐慌与怒火所凝固，连时间都慢了下来，只留下一阵又一阵沉重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太师，今日寅时左右，夜色还未完全消退之时，忽然间一片火光照亮了天际，那股明军如同暗夜中的恶狼，毫无预兆地潜入后营，点燃了我们的辎重。

随着熊熊大火的蔓延，原本沉寂的营地变得骚乱不安，马匹在火光中惊恐嘶鸣，四处乱窜。

在这混乱中，只见大队明军自黑暗中蜂拥而出，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我们未设防备的位置。

伯都王见状立刻组织起身边可用之兵，奋勇抵御敌军进攻，然而那些狡诈的南蛮子竟然假装撤退，诱使我方追击，却趁乱用预先隐藏好的重型武器从外围轰击我军阵型，造成了难以想象的伤亡。

就在那一刻，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枚不知来源何处飞来的弹丸正好击中了正挥剑斩敌的伯都王。”

“啊？那现在他怎么样了？”

也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眼中满是焦急与不安，心跳骤然加快了几拍，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脉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伯都不仅仅是同族兄弟那么简单，在战场上更是彼此信任依靠的战友，将大营的安全托付于他正是因为两人之间存在着超越血缘般坚固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