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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下山的路(第3页)

韩不是瓦迪亚的阿拉丁大元帅,不需要在卧室里贴一面墙的事后合影,也不需要全世界各收集不同种类的sTd。

他是要叩响众神殿大门的挑战者。他的欢愉,不需要依靠金钱来恳求凡人施舍。

徐忆如没有答话,这段话也不需要回答,任何跟生活这两个字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问题的答案。女孩只是迎向他的目光,用平静的表情鼓励着他。她知道这时候韩需要的,是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但我感觉,这应该不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吧?如果老想让我活成那样,那我应该从一开始就有这么多钱才对。被突然赋予的这财富,还有……脑子里好多好多想法,以及充足的时间,是不是应该帮助我,去成就一段不可复制的经历呢?”

韩非常清楚徐忆如不能完全听懂自己话语里的含义,他本身说的也足够模糊。他现在想做的,只是把内心无人听见的想法,找一条孤寂的山脊小道,倾倒在路边而已。

“所以我现在每都害怕睡着。害怕睡着之后一觉起来,这只是一场梦,或者……我突然变老了,在病床上迎来生命的最后一个清晨。那个时候,我大概率是记不起所有的刺激和快乐的,我应该只会想……这辈子,这次机会,这么多钱,我究竟用来做了什么?”

韩吐出一口浊气,缓了半晌,才低声说道。

“所以,你问我怕吗,我肯定怕啊,怕得要死。”

“不怕别的,只怕辜负了自己。”

“但是越怕,越得去学,越得去做。”

“因为这样,才能有一不怕。”

“你真的很棒,。”徐忆如的眼神里充满了鼓励与温柔,“很少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选择延迟满足。”

“我没有延迟满足啊……你看,这辆法拉利。”

韩笑着拍拍方向盘,此时的他已经从短暂的情绪宣泄中抽离了出来。

“该享受的时候就要享受,更重要的是,应该把向上攀登的这条路当作享受。如果西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只有困难,而没有解决困难后的满足感,那即使是齐大圣也坚持不下来。”

“我的意思是,直面自己的欲望,但谨慎选择自己的欲望。”

“学到了,韩老师。”徐忆如俏皮眨眨眼,开了个玩笑,有意想把谈话拉回到轻快的氛围中来。

“这条路上,我们都有很多要学的东西,但是放心啦。”

徐忆如把手搭在韩的肩膀上,似乎想用这种方式传递她那份刚刚找到的勇气。

“我会陪你走到终点的……欸,不是。”这话一出口,徐忆如就感觉有点不对,连忙摆摆手,支支吾吾解释道。

“我没有说一定就得……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想要说……我没有想过说你的,那个,我就要……哎哟,靠北啦!”

越说越说不清楚,越说脸蛋越是潮红,徐忆如最终把脸像鸵鸟一样埋了起来,难得爆了句粗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别担心。”

换韩安慰徐忆如了,他摸摸女孩的后脑勺,柔声说道:“路还长,这么好的风景,多看看。加油!”

“嗯,加油!”

徐忆如稍稍抬起脑袋,露出两颗璀璨的星星。

换作旁人,也许听不懂他们的暗语。但小如清楚,两人在刚才那一刻,为这段原本以为清晰明了,如今却难以定义的关系,找到了一条让彼此都舒适愉悦的道路。

攀登路途中的壮丽景色,趁光正好,应当并肩同行,尽情欣赏。待到登上峰顶,如果还没有走散,那么下山的路,就顺理成章相互扶持。

从开端到结束,描绘出的这幅图景都完美契合徐忆如那也许还不太成熟,但足够坚定的感情观。

太多上一辈的失败故事摆在她的面前,小如想要慢慢来。

不要山盟海誓后形同陌路,要相濡以沫间苦尽甘来。

下山的路很快,还没来得及再说上几句话,韩就将徐忆如送回了TheVermont。与女孩挥手作别,看着一袭长裙美到不可方物的她渐渐消失在闭合的电梯门后,韩上衣内兜里一整晚都异常安静的手机,忽然传来了一阵振动。

他点开消息通知,跳出了一条来自道格拉斯-勒庞的短信。

“恭喜-刚结束会议,交确认。明早打电话,与您沟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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