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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竹眸中映著閃爍的星辰,眼睫微顫,也不知此時此刻,這漫天的繁星,哪一顆是母親,哪一顆又是父親……
他自嘲一笑,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會真信了這般哄孩童的話。
周松在灶房幫著打完洗碗用的水,挽著袖子走出來,一抬眼便看見了站在漆黑院中的人。
單薄的身影在月色下顯得朦朧,仿佛能化作一團霧散去,再尋不到蹤跡。
他猶豫了會兒,還是抬腳走過去,在距離人兩步遠的位置停下,沒有再靠近,也沒有說話。
寂靜的院落里,能隱約聽見灶房中碗碟碰撞的聲音,以及兩位嬸子帶著笑意的交談,具體在說些什麼聽不太清,但能感覺到她們愉悅的情緒。
「周松。」
正躊躇不知如何言語時,身前的人卻先開了口,周松愣了下,忙應道:「我在。」
沈清竹沒有回頭,依舊仰望著夜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想爹娘嗎?」
未曾想到他會詢問這個的周松又愣住,半晌沒說話。
沈清竹轉頭,看著他,「想嗎?」
被注視著的周松在他的目光中點了點頭,「想。」
「……我也想……」沈清竹收回目光,唇角揚起來,聲音卻有些沙啞,「想著想著,心都有些痛了……」
周松張了張嘴,卻無法開口,因為他太過理解這種感受了,那種無力跟難過,無論別人說多少安慰之言,都無法抹除半分。
「抱歉,」沈清竹抬眼,對他笑了笑,「我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周松搖頭,垂在身側的指尖微收,難得鼓起了勇氣,道:「別笑了。」
沈清竹一愣,「什麼?」
周松淺吸一口氣,抬眸看向他的眼睛,「我說,若是不想笑,就別笑了。」
沈清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唇角又揚了揚,而後緩緩的落下去,面容上再無半點笑意,月色下,如同一塊冷玉雕琢的神像,無喜無悲。
周松心中升起幾分悔意,擔心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在他躊躇時,沈清竹輕聲開口,如同呢喃,「對,不想笑,就不笑了……」
他如此說著,又轉過身看向夜空。
那一瞬,周松覺得,他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又似乎只是星辰在他眼中投射的光芒。
抿了抿唇,他沒有開口去問。
「時辰不早了,我們便先回了,改日再來拜訪。」
「成,天都黑了,我也便不留你們了,趕明兒咱再坐。」
灶房裡,吳蘭淑她們已是忙完了,交談著走出來,看見兩人杵在烏漆麻黑的院中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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