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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第一次看到居然还有人敢在破月的面前颐指气使,气的冲动的走了前去,拎着他的衣领子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能把温文尔雅的任平生逼成这样也是本事了,可破月并没有想要深究的打算,这是将平生的手一握,道:“算了吧,平生,我们走。”
破月的手并不如普通女子的那般柔嫩细滑,她的指腹上结着厚厚的茧壳,可即便如此任平生的脸皮还是不可自制的红了。
他的手像被虫子咬了一下一样,唰的一下猛地甩开,待他回神欲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破月和西天王已经走了。
他站在那,失落的心像秋月里纷飞的落叶。
小童将一切看在眼里,哼了声道:“算了吧,魔尊如此心硬的人即使咋们宫主掏心掏肺的这般对她,你看她的那颗石头心可动过半点?”
真的没动过么?
任平生苦笑,别人不懂她破月,他懂,若不是喜欢,她为何连魔界都放得下只为让他活过来?
☆、十年相思已成灰
既然九天玄女被掳走的事魔界并未参与进去,那么西天王再揪着破月不放也没有什么道理。
于是那张盛气凌人的脸蒙了一层死灰,灰下面的表情龟裂到已然绷不住西天王往日的神威,连带着对破月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魔界的危机得以解除,破月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走路时脊背也稍稍弯了些,双手也不再背在身后。
西天王虽然知道女儿还活着,可是在什么地方如今过得好不好这些迎面而来的问题打的他像霜后的茄子,脸皮怂拉着,深一脚浅一脚走下长长的青梯,差点一脚踏空了去。
说到底,九天玄女是西楼拐走的,虽然这件事最终同东方既白扯上关系,甚至是他的一个阴谋,可破月还是不能就这么将责任推卸出去。
同任平生一商议,二人想到一处去了,皆想借着魔界的力量来替西天王寻觅九天玄女。
破月将此事告知西天王,西天王知她既没有怪罪他反而还替他寻找爱女当下鼻子一酸,用袖子挡住那张又羞又悔恨的脸,谢道:“老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要出兵于魔界,哪知魔尊还愿意来助老朽,老朽实在是……”
说罢怆然欲泪。
破月不大懂为人父母对自己的子女到底是怀揣着什么情感,但她见过小芳死后她母亲木讷宛若死物的样子。
只觉得难以言说也难以吞咽喉咙的晦涩。
天帝见破月给西天王好大的一个台阶下,生怕他们二人结盟,到时候一锅端了天界,忙的也说愿意从天界派兵去寻。
紧跟其后,又赖皮似的附和着,西天王当然知道他并未存有真心。可不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要能多一些兵将去寻他的女儿,那么他女儿被找到的机会也便越大。
儿女有难催生了为人父母的白发,才不过这些时日,西天王的头发便白了一大半,往日健壮的背也佝偻着,乍一看如老了不下十岁。
等将这些事商议完了,西天王生怕自己空闲下来又胡思乱想,便抱手告辞又去寻自己的女儿了。
哪怕是水中捞月、海底寻针,那也是有一丝一厘的可能,那他也不可能放过。
将此事处理完了,天又沉沉黑了下来。
破月和任平生回了魔界。
此番恰好回来了,破月也不慌着走,在魔王殿看了好几天的折子,又亲自坐镇广招群臣上了几次朝,这才把魔界不稳定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对于魔界众人来说破月就是镇山石、吉祥宝。
只要有她在,他们什么都不怕。
等破月将这里的一切切忙完后,已然过了半旬。
这日她正拿着典籍去翻查业火鸾凤的资料,忽然任平生便进来了。
他端着托盘,盘内茶水温热点心精致,站在没有阖上的门口处欲言又止。
破月一向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将书一合上,随手丢在桌子上,递给他一个眼神:“有什么事只说,做什么一副苦兮兮的样子?”
任平生这才过来将茶水递给她。
破月将水接了过来,见茶水的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脑袋一仰便一口饮尽。
任平生见她喝完,自然的将茶杯子接了过来这才问:“尊上不去凡尘了么?”
破月:“怎么不去,我这几日将魔界的事都忙完了便去。”
任平生看了她一眼,又欲言又止。
破月觉得才有意思呢,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为什么要猜哑谜,万一她脑袋一抽踩了个哑炮让他生闷气怎么是好。
过了一会儿,任平生发现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件事才道:“若尊上要去便早些去吧,让别人等你这么久不大好。”
怎么不好了,才半个月而已。
任平生将话撂着了,又坐了会儿便走了。
恰好范水过来找破月有事,他刚进门任平生低着头招呼都不和他打唯盯着自己的脚尖便走了。
破月坐在椅子上看着,将目光扫到抠着后脑袋的范水道:“平生又怎么了,怎么总觉得他这几日不大对劲。”
范水比他更糊涂:“有吗?他不是一向是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性子吗?”
算了和他这个榆木疙瘩说也说不清。
范水和破月关系一向很好,大家都是从刀口枪间闯过来的交情,他进来随手拿了把椅子便坐在破月身边道:“尊上,派去找西楼的兵将有消息了,说在凡界寻到了气息,不过那小子真贼,等我们找去了又将这气味儿给抹灭了。”
凡界?
破月诧异,西楼去凡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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