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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斯内普拢了拢身上的袍子，转身之前瞥了一眼米莉恩，“跟上”。

米莉恩最后抬眼看了看母亲，吻了她的面颊，就匆匆迈着小短腿追赶前面的滚滚黑袍，甚至都来不及跟一直照顾她的家养小精灵瑞希告别。

斯内普离得大概有她半截手臂长的距离，米莉恩试探性的抓住了男人腿边的袍子，想让男人慢些让自己喘口气。

斯内普没有料到女孩下一秒的举动，有些僵硬的停了步子，刚好米莉恩并没有这个意思，就这么撞上了男人的腿。

“抱歉，呃，先生”米莉恩压制住几乎脱口而出的“教授”，觑着斯内普的脸色，意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黑脸如没清洗过的坩埚，只是平静的面无表情。

斯内普没有回应，但尝试放缓了步子，好让这个六岁小女孩跟紧他。

就这样一个男人带着他腿部小挂件来到了汉普斯特德荒野的南侧，“抓紧我，如果你不想身体的某个部位出走的话。”斯内普将右手臂伸到米莉恩面前，示意她抓住。

这要是真的六岁小姑娘，只怕会吓得有多远就跑多远了，教授真的能止小儿夜啼。

一边腹诽着，一边两只手牢牢握住眼前黑袍包裹下的手臂。乖巧极了。

一阵幻影移形后，斯内普带着米莉恩穿过泥泞满是废水痕迹的小巷，一扇扇门过，有些诡异的笑声和尖叫，不住的往米莉恩耳朵里凑。

浓厚到似乎多久都散不开的黑雾是工业化遗留下的产物，并没有得到合理驱散，反而滋生出无数老鼠、各类动物的尸体。

米莉恩几乎用尽上辈子优秀的表情管理才没让纠结、眯眼这种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怪异神色登场。

就这么一直走到尾巷，破旧古朴的木门伴着空气中腐烂发臭的食物的味道沉默着等待着他们。

“想必你也看到了，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娇滴滴的贵族小姐玩耍，所以”斯内普拉长了尾音，让米莉恩视线从大门转向自己，“在我因工作不得不需要离开这里，我希望小姐你能老实的待在屋子里。读书是个好习惯，你会因此拉开那些同龄巨怪，当你到了年纪收到录取书时，就会发现同年级新生与你的差距就好像活生生见到了一群曼德拉草根在相互撕咬，而你在一旁记录他们的药用价值。当然，可能一文不值。”

不愧是你，嘴强王者。米莉恩再度乖巧的点点头，“我明白了，会做到的。”眨了眨眼睛，“我们不进去吗？”

斯内普开了房门，老旧的连接处发出难听的涩耳声，用它那疲惫的身躯回应着主人的归来。

小小的客厅，果真像是一间昏暗的软壁牢房，那些梏在墙面上的软垫，不知道是从哪间精神病院或即将施以绞刑的死囚所住的牢房中得到的灵感。

几面墙布满了书，古旧的黑褐色书籍仿佛格外诚实，从封面就能看出来不友好。

一盏点着蜡烛的灯从制高点垂下来，投下明寐的光影，在勉强照到的地方里，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间。挨挨挤挤地放着一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一把旧扶手椅和摇摇晃晃的桌子。

米莉恩再一次肯定了电影里的布景，荒凉枯寂的清冷气息弥漫了整间屋子。他把自己困起来了，时刻都像是在服刑……

他审判了自己。

“二楼的里侧的房间，我有必要向你说明，鉴于你是我的女儿这一血缘事实。我有义务给你提供成年前勉强遮风挡雨的住所。”斯内普抿起薄唇，有些烦躁“由衷希望小姐不要将源自于你母亲家族的贵族作派连同你这个人一齐带来。也不要因为职业原因对我产生过度的期望，这里没有有教无类的温和仁慈。”

“现在你可以去收拾下自己的房间，一小时后下来用餐。”米莉恩点点头，轻手轻脚的上楼梯。尽自己最大可能不让它在增加可怕的重量。

来到斯内普口中的房间，确实具备了“房间”该有的配置。一张床、半旧的衣柜，结了蜘蛛网的窗帘，还有一个颇具年代感的梳妆台。

自己手里倒是有蜜妮安的附属儿童魔杖，是母亲教授魔法时特地拜托美国制杖大师1:1制作的。

只是在斯莱特林院长的屋子里用魔法太过招摇，米莉恩怕被丢出去，还是老老实实地用干湿两布叠擦着灰尘。

斯内普看着女孩小心翼翼地上了楼，此时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能够消磨。在制作魔药和翻阅魔咒古籍之间，他选择了走向最不常去的厨房。

魔药大师紧皱着眉头，常年处理魔药材料而粗糙的指尖翻找着勉强可以果腹的食物。很好，干瘪的也不知变没变质的面包；冷冻肉和一打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缩水菜叶子；上学期开始前顺带着三明治买的几颗鸡蛋……

不怎么熟练地运用家务魔法勒令锅子自己烘烤面包，斯内普开始构思从霍格沃茨租赁一只家养小精灵的可能性。

折腾完房间后米莉恩仍旧是轻手轻脚的下楼，看着那张摇晃的桌子上辛酸的摆着两个简易三明治。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担负起让两人生活质量提高的责任。

就着一杯清水，米莉恩把那份不能称得上合格的午饭仔细吃了。用带在身上的手帕擦了擦嘴，“先生，或许能在您的陪伴下添置一些生活用品。之前在家里和瑞希，哦就是照顾我长大的小精灵学过些简易烹饪，也许您愿意试一试？”

米莉恩尽量把话说的委婉，天知道这个男人怎么活到现在的？怪不得身形高大却仍苍白瘦削。

斯内普不置可否，让二人的碗盘飞到池子里卖力清洗自己。随后拿了一件款式简单外袍就要往出走。

米莉恩紧跑两步好歹是跟上了，依旧是沉默寡言的一路。或许有忽略咒，即使是在麻瓜商店也没有上赶着凑上来推销的营业员。

“我想你清楚时间的宝贵，尽快买全缺少的东西，我并没有在麻瓜聚集区看日落的打算。”米莉恩点着头应了，如果有可能真的想去趟家居市场把整体装潢都给换了。可现实只能是从口腹先改善。

从最轻便的调料区开始搜刮，各类叶状颗粒状的煎、炖烹饪食物的料包捡着能用上的拿。小罐的白胡椒盐之类的也没放过。

斯内普看着女孩抱着瓶瓶罐罐塞到筐子里，额角突的一跳一跳的，讽刺训斥的话压了又压，才没吐出口。又见她走向带着冷气的生食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也跟了上去。

见她选的认真，也没提示，事实上自己确实对吃食方面没有赫奇帕奇的热忱。米莉恩拿了一块去好筋膜的牛肉排，又勉力去够放在展柜里侧的黑猪肋排骨。斯内普上前接过那足以超出她食量的肉，颇为好笑的继续欣赏贵族小姐的“不谙世事”，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拿着左右两块肋骨排对比了片刻后，终于是将生食部分告一段落。米莉恩当然不会放弃好不容易逛超市的机会，毕竟下次什么时候再能出来谁也说不准。拿了一小包芦笋后，又走到奶制品冷柜里一样挑了一打生产日期近的酸奶和一箱常温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