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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来别墅接程南锡时,已经苦肿了双眼。
她跪在喻小北的面前,问他:“小北啊,你告诉伯母,南锡他,到底是怎么走的?”
“我知道南锡对不住你,我也知道南锡做了太多的错事,但请你看在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份上,告诉伯母,南锡,到底是怎么走的?”
她老泪纵横,几次哭得昏死过去。
喻小北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告知她程南锡去世的真相。
程母在那里愣怔了很久,最后问:“南锡,就没什么话想要留给我的吗?”
徐笑鹿看了一眼喻小北,说:“他走之前,留下了一段录音......”脸上浮上不自然的红晕,徐笑鹿轻声道,“阿姨,我把那段录音,发给你吧。”
程母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徐笑鹿将手机塞给了她:“你要不要也听一下?”
“她也给你,留了几句话。”
录音里,电流沙沙的声音像是针一样,有些扎耳。
程南锡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了。
她像是拼尽全身的力气,缓慢地笑问道:“小北,不知道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为我有点难过?”
“如果会的话,我也算是值得了......”
“其实你走之后,我总是梦到你,我总是觉得后悔。我经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让你替赛,我们之间会不会就有不一样的结局。”
“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真的好难受啊......我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忘掉你了,或许,跟终身悔恨比起来,死反倒是最好的结局。”
“我知道,如果喻芝央这一次不成功,还会有下次、下下次,他只要不坐牢,就会一辈子对你造成威胁。”
“所以,就当我自私吧,用我自己的一条命,换你余生无虞,我觉得很值得。”
“如果因此,在你的心里,能记住我那么一点点,那就,更好了......”
录音到此就结束了。
喻小北坐在黑暗里,没有再听第二遍。
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徐笑鹿才喊醒他:“其实,南锡当时是为了保护我才......”
“不说那些了。”
喻小北打断她,站起来,说:“从程南锡身上,我学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
“什么?”
“人不要回头看。”喻小北说,“做过的选择,不要后悔。”
她将手机还给徐笑鹿:“录音我已经删了,等处理好他的丧事,我们就回去吧。”
准备回村的前一天,喻小北和宋与辰聚会,从宋与辰嘴里得知了喻芝央最后的结局。
她被判处无期徒刑,终生服刑。
“程伯母自己不敢跟你联系,找了我帮忙。”宋与辰迟疑开口道,“她问你,想不想把程南锡的骨灰带走?”
喻小北轻轻摇头:“不用了。”
宋与辰便没再多问。
第二天一大早,徐笑鹿和喻小北坐在飞机上,又接到来自程母的电话。
电话接起,程母哀求的声音,出现在耳侧:“小北,我想了很久,觉得南锡一定想留在你的身边,哪怕是看到你的人生过得很幸福......”
“算伯母求你了,把他的骨灰带走,好吗?”
喻小北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直接拒绝道:“伯母,这真的不合适。”
“以后,您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但和南锡相关的,还是不必了......”
她挂断了电话。
徐笑鹿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其实如果你想带走的话,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如果不是南锡,我可能早就......”
喻小北看向窗外,日暮初升,初冬难得的阳光照亮整片大地。
属于他全新的人生即将开始。
喻小北轻轻摇头,说:“算了,我不想再回头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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