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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人世界像穿着礼服的动物世界，每个人都压制本性，把稳重成熟的标签贴在自己身上。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公平。

  每个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只是，哪怕再不想成长，也必须成长，不可以再待在年轻人的世界。

  秦明珠退了群，把机车放在车库最里面，没再开过。盛英祺为此送了他一辆车，说他终于想通了。

  车是盛英祺喜欢的风格，试开的时候，送礼的人比收礼的人更高兴，下车后，还搂住秦明珠的腰，&1dquo;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机车好多了?一千五百万拿下手，老公对你好吧?”

  秦明珠回了个笑，唇动，眼不动。

  -

  今夜之前，秦明珠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骑着机车带晏珈玉去兜风。晏珈玉收到他的邀请，没说什么，就戴上了头盔，上车的时候问了一句，&1dquo;去哪?”

  &1dquo;明天你工作忙吗?”坐在前面的秦明珠回头望身后的人。

  晏珈玉戴上头盔，只露出一双如水泽地的眼眸，眼睫成了藻花。他单手环抱住秦明珠的腰身，另外一只手将挡风玻璃拉下，&1dquo;早上可以不去公司。”

  闻言，秦明珠说了声&1dquo;抱紧我”，就一踩油门，机车从车库疾驰出去。避开人多的市区，一路沿着公路往郊区去，两道的高楼大厦不断后退，成为渺小的远景。

  他本以为自己早忘了怎么开，可一摸上机车就想了起来，身后坐着晏珈玉，真有几分自己所处电影的错觉，他正带着爱人私奔，逃离这个充斥条条框框不自由的世界。

  将自己全身都暴露在风里，肾上腺素会随之升高，血液沸腾。曾听说有人爱玩极限运动，就是喜欢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在濒死未死的瞬间，获得极致快感。

  秦明珠穿过时空，重回到了当初没看成日出的山上。

  他停车的第一时间，先去看后面的晏珈玉，&1dquo;珈玉哥你还好吗?”

  晏珈玉抬手把头盔取下来，目光眺望到山下的景色，那是一片灯光，似浮光跃金。他转眸看向秦明珠，&1dquo;怎么到这来?”

  &1dquo;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秦明珠也把头盔取下，手指拨了下头，&1dquo;很早就想了。”

  听到话的人翻身下车，珍珠手杖被留在了车库，他脚步不自然地往前走了几步。进入深秋的南城气温呈现两极分化，白日仿佛还残余暑气，入了夜又是另一番天地，夜风沁凉。

  过了一会，他半转过身，逆着光的脸有几分模糊不清，带着夜色的暧昧。

  修长雪苍的手朝秦明珠伸来。

  几乎没有犹豫，秦明珠握住了那只手，继而变成十指紧扣。他听到晏珈玉温柔问他。

  &1dquo;骑机车是前世学的吗?”

  &1dquo;嗯，开车技术还行吧?我看你没吐。”

  晏珈玉弯了眼角，&1dquo;挺不错的。”三秒后，&1dquo;谢谢你，明珠。”

  秦明珠微微仰起头，看旁边的人。侧回身站在月光下的晏珈玉，白皙俊美的脸上笼着浮光，清清冷冷。

  他想了想，用没被牵住的手抱住了晏珈玉，&1dquo;你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我都没有特意谢你。而且其实今晚是我有私心，想带你来这里。”

  看上辈子没能看的日出。

  晏珈玉闻言回搂秦明珠，把人拥进怀里，一手抱，一手牵着。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共享静谧的时刻，就这样待着，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不知过去多久，秦明珠睁开眼，&1dquo;应该不是我的错觉，你今天不高兴，不是因为晏叔叔和叶阿姨对吗?是不是还生了什么?”

  怕人不说实话，特意补了一句，&1dquo;别骗我。”

  晏珈玉抱秦明珠的手好像收紧了一些，又似乎没有。他沉默了很久，就在秦明珠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说话了。

  &1dquo;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上辈子的我&he11ip;&he11ip;”

  话到一半停住。

  这句话让秦明珠骤然抬起头，目光相触时，他仿佛看到晏珈玉藏在眸底的痛楚，水泽变成沼泽，将人死死困住。

  他飞地回想，从慈善晚会那一夜开始想，一直到今晚。先前他一直以为晏珈玉情绪不高，是因为晏叔叔和叶阿姨到来的缘故，可他总觉得好像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一个可能性浮现在秦明珠脑海里。

  &1dquo;是不是盛英祺说了什么?”

  秦明珠问的时候，不错眼地盯着晏珈玉的表情，怕自己遗漏任何微细变化。他应该明白的，像盛英祺那样的人，就是一条会伪装的毒蛇，他肯定跟晏珈玉说了一些东西。

  晏珈玉长睫轻轻一垂，半掩住眸光。他不答这个，反问怀中人，&1dquo;明珠，你恨我吗?”

  秦明珠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他控制住自己咬手指的冲动，低声讲：&1dquo;如果你说的是前世，我恨过，但不仅仅是恨过你，我也恨过我自己。我恨我对你说了很恶毒的话，我恨我的迟钝，明明你在我身边，我却没有注意到你的病情，还责怪你没有来陪我过生日&he11ip;&he11ip;”

  晏珈玉骤然打断他的话，&1dquo;明珠，我们不说了，对不起，我不该提这种话。”

  秦明珠深吸一口气，继而摇了摇头，&1dquo;让我说完吧，也许明天我就没有勇气说这些了。其实我重生后，有想过远离你，我想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坐上那个航班，也不会死，甚至你都不需要动那个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