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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带你去用水扑扑哦。”说着就站起来要牵着从夏过去。
闻奕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小崽子把人拉去洗脸,还将水弄得到处是,甚至将从夏的衣领都弄得濡湿一片,薄薄的布料变得半透明,露出雪白脖颈上的点点吻痕,闻奕的眼眸暗了几分。
他咳了一声,不远处的一大一小才停住闹剧,小崽子翘起的嘴角落了下来,偷偷瞥了眼闻奕,变得老实了。
从夏被他拉回去继续玩拼图,他猜出宝宝喜欢玩水,就任由宝宝“胡作非为”,没有阻止,现在被当场捉住,他的衣服还湿哒哒的,更不自在了。
他靠坐在沙发旁,忍受着脖子处的凉意,专心哄着宝宝。
忽地,一条柔软的毛巾递到他眼前,男人没说话,只是眼睛像火一般盯着他那片沾了水的皮肤,从夏道了声谢谢,接了过去轻轻擦拭。
在这之后,他的心彻底乱了,怎么也定不下来,就像是船行后的水面,不可避免地荡起圈圈涟漪。
他以为闻奕说的有事,是要离开酒店出去工作,却没想到他的有事只需要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文件。而且他坐的位置,刚好在从夏身后,让从夏老是自作多情,感觉背后的视线像个大大的网,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将他覆盖包裹起来。
想到这,他又觉得自己太过自恋了,两人多年没见,闻奕都没认出他来,就算认出来了,他现在这样的难堪处境,没有人会想再结交。
洁白的毛巾搭在脖颈上,从夏拽着毛巾角擦了下泪水,继而抬起头,陪宝宝玩耍。
房间里冷气足,又安静,耳边只有半个小时一动的翻页声和宝宝甜甜的声音,从夏也不再胡思乱想,近乎贪婪地珍惜这短暂的、陪宝宝的时光。也许这个短短的下午,会成为他今后人生里无时无刻不在留恋的回忆。
等酒店房门的铃声响起,晚餐送了进来,从夏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房间里的感应灯随着天色自动亮起,导致他都没意识到。
平日里他要在酒店忙碌一下午,走走停停被各种使唤不能歇,今天却因为客人特殊的要求,玩了这么久。身下的地毯也很软,坐着很舒服,他感觉昨天被玩弄得疲惫身体得到了缓解。
眼镜男推着餐车毕恭毕敬地走到餐桌旁,看似正常的目光在瞧见从夏时候,陡然多了些情绪,在看到房间男主人时候,更是皱起了眉。
从夏毫无所觉,他从房间离开的时候,回到更衣室,只有几个晚班的员工凑在一块聊天,他刚走近,那些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人互相挤眉弄眼,眼里情绪不太友善。
从夏关上隔间的门,刚脱了工作服上衣,耳朵就捕捉到几句带着恶意的话语。
“谁知道在里面待那么久做什么呢?”
“你看他长那副样子,不就是勾人的。”
“切,天天跟个哑巴似的,就他清高,装的跟真的一样,看到有钱人,不还是跪舔上去,脖子上痕迹都不遮。”尖锐的女声分贝不算低,从夏听得很清楚。
他捏着衣摆的指节微微颤抖,心口堵着一团气,发泄不出。
“是啊,明明是婊子却要装纯情,听说其实是上着大学的,现在好好学不上,出来做这个。”
“听说s111里住着一大一小,不知道他是想勾大的,还是从小的抓起——”
突然的开门响动打断女人的声音,从夏换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室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几人也愣住不说话。
“是高天说的吗?”从夏质问道。
他话音一出,几人更是半天不回应,低着头做起手中的事,从夏却从这些人闪烁不定的目光里猜到了大半。
他只是想本本分分工作,所以之前眼镜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都可以忍过去。可是,现在这些人越说越离谱,竟然还提到他只有四岁的宝宝,剧烈的恶心和不适涌上心头,怒火更是向全身涌来。
他提起包就要去大厅找高天,走到前台处只打听到对方刚接到电话,就急忙跑去南边的巷子里了。
从夏也转而去到那条巷子,他随着人流过了马路,走到黑漆漆的巷子口时,环顾四周也没看到什么人影,晚风一吹,心里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一点,从夏想转身去别处找找,却在刚抬脚步时,听到巷子深处隐隐绰绰传来凄惨的求救呐喊声以及重物锤在肉体和骨头上的闷声。
没过几分钟,那个声音像断开的风筝线,被埋在了黑巷子里。
走出来的几个壮汉戴着墨镜,手里的锤子染了血,路过从夏身边也没有一刻停留,一声不吭上了车。
晚风吹进那条蜿蜒的巷子,带出不算淡的血腥味,直到从夏回到家里,那股恶心感还挥之不去。
他洗完澡躺在床上,浑身才好受点,叮的一声钱款到账的声音勾起他的反应,他点开手机看了看卡里的余额。
不够,还不够。他还要更努力,才能…
缭乱的思绪层层叠叠缠绕着他的大脑,好在他的身体太累了,竟也很快睡着了。
床头柜上老旧的风扇不停运转着,吹出微凉的风为他驱散几丝夏日夜晚的燥热。
从夏做了个梦。
他又开始不合时宜地梦到了遥远的高中时代,身形挺拔的男生和旁边几个朋友从他身边走过,衬衫袖口的冷香飘进了从夏的鼻尖,男生掀起薄薄的眼皮,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方向,只是这不确定的、飘忽的、很随意的一眼,就让从夏瞬间红了脸,身体燥热起来。
几人聊着天走过,中间的闻奕只偶尔回了一两个字,也让从夏慌了心神,他像只痴傻的小仓鼠,将心上人的细枝末节都悄悄存起来,存着,然后用许许多多的日夜来想念。
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从夏就起床给自己做了顿早餐,顺便做了中午要带的饭菜,简单的菜色装在透明的饭盒里,看上去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从夏装好要带的东西,去到玩偶服店里,还是租了熟悉的兔兔玩偶服,拿起崭新的气球走到大街上,开始上午的兼职。
夏日的太阳实在是毒辣,从夏在外面卖了好久的气球,等回到屋子里,嗓子眼像是干涸的沙漠,浑身衣服湿透黏在身上,等他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后,才有空坐下来吃午饭。
吃完饭后,他又去酒店兼职,以往平淡重复的兼职生活,因为昨天的一段小插曲,而变得有了些新的期待。
想到可能还有机会接触宝宝,他心里就像一口清凉井水,快乐得冒泡泡,所以在到了酒店后面更衣室的时候,见到里面空无一人,他一时都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
而且下午时候也没有顶层套房里的传唤,从夏失落之余更加认真工作,等到下晚班结束,天上挂起几点星子,其他员工们还是安安静静的,也不像往日一般聚在一起说闲话,少有一两句窃窃私语,让他猜测处高天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从夏这才想起来,经常过来烦他的高天今天没有出现,昨日对方在小巷口似乎遇到了什么仇家,从夏当时没有过去救他,一来高天被打后他碰巧突然出现会惹上嫌疑,二来高天曾经对他追求被拒绝,后来经常传播他很多不好听的话,昨天的谣言更是恶心到牵扯到了宝宝,从夏不是什么圣母,能够不计前嫌跑去搭救。
从夏出了酒店,路边成排的路灯悄然亮起,眼前时不时闪过店铺的霓虹灯和车灯,他独自一人走在街边。
这是他少有的安逸时刻,整个人在回家路途中获得短暂的自由,不需要被时间和麻木的生活推着走。
他年纪轻,身上几处酸软地方也恢复得差不多。忙碌的兼职让他快忘了那个变态,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奇怪的人像是忽然飘过的一阵烟,随着风转瞬即逝,留下的痕迹浅淡。
往后的一个月里,从夏的生活按部就班地进行,他银行卡里的余额增了不少,就是整个人又细了一圈,腰肢晃在白色的衬衫里,盈盈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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