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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擎笑了笑:“我对他本就不是为报当初他重塑我魂魄的恩,只是觉得,他像极了年少时的自己,甚至比当年的我做的更好,所行之事没有一样是我不佩服的。”
“可是呢实在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有朝一日云涵真做了这天地间独一份的大事,他若是因此神陨了,这天地间谁又会长久的记住他?又能指望这些他拼了命所护着的人能记他多久?一年?两年?十年?还是百年?或者千年?千年后除了你我,谁又能真正的记得他?”
木擎所说句句在理,就是因彼此都熟悉,他才敢如此说,云涵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归尤巳与木擎心知肚明。
归尤巳不言,他们俩已经到了弥沙河,木擎最后道:“幽灵草出现在启南,早就已经不可挽回,只怪我发现的晚,与幽灵草结契此生见不得天光,何等痛苦。星官大人,若这是你所愿,我无话可说,云涵将你视作好友更是视作唯一的亲人,若是他知晓了你所做的一切,是否会感到心寒?”
归尤巳轻笑道:“我所愿也是他所愿,怎么会心寒。”
在此处的所有言语,几乎都只是他们之间不可外说的秘密,无人知晓,无人能懂,像是世间所有人都会站在云涵对立面,归尤巳不会。
他深知,云涵的弱点在何处,最是熟悉的人最是容易被捅住弱点,这是归尤巳这些年能赌上的所有。
福根
就像是带回自己的战利品,迟离一进重华殿,还未见到他爹的身影,倒是有了主人的自觉,他给云涵泡了壶上等的茶,就这么眼巴巴的盯着人瞧。
迟离也不知是何时发现的,云涵虽没有对食物的口腹之欲,但他对于茶水类特别挑拣,若是那茶水好喝他便会慢慢将其喝完,若是那东西不好喝,他顶多就是抿完那杯中的就不再碰。
迟离便拿上了他爹珍藏已久的茶饼,看着云涵慢条斯理品茶,竟是觉得不失为一种享受。
云涵抬眼疑惑道:“看着我做甚?”
迟离道:“我在想,神君既然如此钟爱于喝茶,不如以后可以开个茶铺。”
“此主意倒是可以,只是茶铺难将养,怕是没那么多时间。”云涵将手中的空杯放落,迟离又为他倒上。
迟离含笑道:“这不难,日后我可以替神君将养,等茶叶开的正盛时我再将其采摘后给你送去。”
云涵沉默良久,不再说话。
迟离却认为他的沉默是代表默认了,当即连茶铺在哪他都想好了。
岑宵处理完祈愿回到殿中,前脚刚踏进门槛,登时那股茶香让他心下一惊。
旋即入眼的便是自家儿极其殷勤的正给陵光添茶倒水,一时间他竟觉得是自己最近太忙了,所以眼花了,竟出现了幻觉。
几经揉了揉眼,直至迟离那讨债的声音传来才让他确定自己没出现幻觉。
“爹,陵光神君有事要问你,我便将他带来了。”
不是眼花!
云涵飞升这二十余年,可谓是极少踏足过这神州各神君的殿,倒像是他每次来,都将意味着有事发生。
岑宵难说最近这眼皮跳得极快,原来是在这出了问题。他道:“陵光神君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云涵早在人进屋子时便起了身,迟离将那杯中继续殷勤续满了茶,岑宵嘴角不经意抽蓄着。
他不止一次在心中自问,迟离这性子究竟是随了谁!
“此次来叨扰重华星君,还望见谅。”
“哪的话。”岑宵觉得老脸一红:“迟离这小子自来神州就不消停,为其惹的祸事全靠陵光神君担着,何来叨扰一说,是不是迟离又惹了什么事?”
迟离无辜道:“我没有。”
岑宵显然是不信的,若是没有怎么陵光还找上门来了?
在这一刻岑宵已经是连用什么惩戒迟离一顿都想好了。
云涵看了眼迟离,而后转回眼,道:“迟离这段时日应当是听话的。”
岑宵只觉得定是陵光顾忌他的脸面没明说,只呵呵笑了两声:“这小子太顽劣了些,真叫陵光神君费心。”
迟离瘪了嘴,不等有反驳,岑宵又道:“听天帝说,陵光神君你打算退去点渡神裔一职,可是因迟离?”
这下迟离不再瘪嘴,他犹如被雷劈了,半天没回过神来,退去点渡神裔一职?因为他?因为他什么?因为他太不好点渡管教了?还是因为他先前闯的祸太多了?
“不是。”云涵道:“我来此是想问重华星君关于若是幽灵族没了灵根该如何养活?”
岑宵觉得诧异:“幽灵族?”
云涵点头,岑宵也在那一瞬迷迷茫茫猜出了云涵为何要退去点渡神裔一职,他瞬间沉下了脸,难得严肃极了,岑宵朝迟离道:“迟离,你先去后院浇浇花。”
迟离显然是不乐意的,可奈何云涵在此,他不能忤逆他爹,于是只得答应。
待迟离离开前殿,岑宵伸手示意,云涵这才坐回那位置,岑宵则是坐到了迟离原坐的地。
岑宵沉重道:“陵光神君打听幽灵族灵根的事,想必是与除邪有关,不知可否能告知一二?”
就像是天帝所说那样,在这神州说出他的那荒缪且毫无证据,只能靠推演的计策,怕是连十位神仙信他都是奇迹了。
这样的计策,岑宵听了只有叹息与无奈。
若是在那日生出了变故,天河裂后里面的邪灵未被全部剿杀,该怎么办?亦或者在那日天河裂更严重,里面的邪灵若是冲破了封印,是不是得尽数散落人间?一只邪灵就够让其手忙脚乱,若是全窜逃了,那人间就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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