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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涵站于外面,这时掌柜也上来了,楼上动静实在大,兴许做久了生意,一下就发觉了不对劲,如果不出所料,里面定是一片狼藉,那些全是银子啊!他心都碎了。
掌柜见那门口屹立着的是方才一口气给了他金叶的阔绰公子,当即就放缓了声,笑吟吟道:“这里面的公子可是哪住的不舒服?”
云涵的声音传进这屋子每个角落:“可能是闹耗虫,还麻烦掌柜将这屋打开,损坏了什么通通记账。”
记账赔那还不是掌柜说多少就多少,他连忙掏出钥匙,一时间叮叮当当晃着。
宜阳还没来的及反应,只见迟离迅速扑进了那堆被踹坏的床板中。
宜阳简直瞪大了眼:“…………”
恰在此时门打开了,云涵见着躺在碎床板上正一个劲哀嚎着的迟离,再看了眼衣冠有些乱了的宜阳。
宜阳对上云涵目光时,心都凉了:“……………………”
迟离这死小子简直就是无耻!
这时候躺在地上宛如被打成重伤的人很难与方才和宜阳叫嚣,又屌又凶又嘴不饶人的迟离联想在一处,简直是天壤之别。
宜阳脑中只冒出一个念头:“怎么这么能装?!”
是他小瞧了迟离,这些花花肠子他从来不屑于用,哪会料到迟离完全都可以做到不要脸!
“唉,这是怎么了,怎么打的这么厉害。”掌柜刚想上去看看,哪料云涵直接甩了袋银子给他,并道:“麻烦掌柜出去时带个门。”
掌柜拿了银子,眉开眼笑没再问那一片狼藉当真是因为闹耗虫弄的事,当即退出了此屋子,还将那门好心给关上。
宜阳喉间发紧,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这不是我弄的……是他,迟离他的身手敏捷,更是矫健如风,是他自己踹坏了床板……”说到最后宜阳都觉得没了信心,可仍旧弱弱问道:“师尊,你信我吗?”
云涵走到那散架的床边,伸出手,宜阳以为他不信,更是有些恼怒。
迟离当即如拽住救命稻草般,想去握住云涵伸出的手,哪料云涵的手却直直绕过他,捡起了地上那被踹成两半的床头板,上面清晰的印着一个脚印,不大,正是迟离的。
迟离:“…………”
这会儿解释还来得及么?
可又还能怎么解释,难不成说是宜阳挟持住他,带着他的脚踹了上去?完全是不可信。
云涵将那块断了的木板捏于手中,想了会儿,还是转头对宜阳说:“你今晚去与归尤巳同住。”
宜阳:“…………”
宜阳道:“师尊,真的不是我……我没欺负他!”
迟离表面痛苦呻吟,实则内心慌死了,云涵都已经见到那被他一脚踹的留下印子的床头板,很明显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那把戏。
若不是没料到云涵会突然过来,他是绝对不会露实力将这床头板踹成这样,现在谁又会信,一个能把床头板踹成这样的人真的是个只会顽劣上房揭瓦连咒术都学不懂的小崽子吗?
云涵将那床头板丢在一边,拿出一直备着的手帕轻轻擦了擦手上的灰。
“我知道。”云涵淡淡说:“归尤巳还有些事要问你,你今夜去他那。”
宜阳想大吼,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迟离这小子的心思缜密!你不知道迟离这小子全是装的!
他只敢想,怎敢在云涵面前真的吼出来,只得瞪了那还躺地上的迟离一眼,灰溜溜走了。
斗智
宜阳一走,迟离从地上一骨碌爬起,他拍了拍手,有些心虚,仿若在陵光庙时的那些小心思全都一览无余。
云涵坐回那唯一没有损坏的杌凳上,迟离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想上前又有些不太敢。
云涵背对他,看不出是何表情,漠然问道:“在郭小雯家时,你可是故意迎上那石头的?”
迟离一听这事,当即也不管方才发生了什么,连忙上前慌乱解释道:“不是!是她真的有些本事在身上,再加上我没想过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女子会有这般力气,所以才着了道,并不是故意迎上去。”
云涵没去看他那浑身上下犹如炸了毛般的模样,只抬手捻住一张咒,是迟离方才准备使出对付宜阳的咒。
云涵道:“既然不是,你又慌什么?”
迟离说的没底气:“我没慌,只是怕神君会觉得我别有用心。”
云涵这才微微侧了侧身子,与他那双此时还装作无辜可怜的眸子撞上。
“什么别有用心?”
他倒是未往这些地方想过。
迟离想起方才宜阳说的,他不免垂下了眼,脑子飞速转着:“我爹他老是觉得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我就干脆只做他眼中那拆人屋顶的坏孩子,也正好合了他的意。”
在神州的岑宵重重觉得胸口一闷,像是被算计了,还是最亲的小儿所做。
云涵想了会儿,道:“迟离,你口中的话几句真?重华星君当真是看不起你?还是你自编了这话?”
迟离微愣了一霎,但又反应神速,抬眼显得很真切望着那双洁亮的眸子:“我爹他没有看不起我,只是觉得我只会掀人屋顶,其余一事无成。”
云涵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问:“所以你就想做这一事无成的人?”
迟离刚想点头,云涵却打断了他:“你在所有神官面前表现的除了顽劣就再无其他,在陵光庙里屡次将自己置身于……弱势那一方。”说着,他将那咒举于迟离面前,继续道:“这是雷咒,你既然连这样困难的咒都能使出,怎么不能将竹木变成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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