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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刀什么神?&rdo;华沂嗤笑道,&ldo;在他眼里什么玩意不是神?树有树神,花有花神,草有草神,山川江河没一个不神‐‐神棍,要不你给我们说说,茅坑里面有个什么神没有?他管不管沤肥的事?&rdo;索莱木清风拂面似的说道:&ldo;你放屁!&rdo;华沂:&ldo;哎哟,屁神饶命!&rdo;长安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华沂一见,顿时不知怎么的,也跟着乐了,抬起手背在他脸上轻轻地拍了拍,说道:&ldo;就是应该多笑,一天到晚板着张脸,像个小老头似的‐‐走,带你到前面去玩,让神棍自己跳大神去。&rdo;他连拖带拽地把长安弄进了喧闹的人群里,一群年轻人正在那里玩&ldo;跳柴&ldo;,四端的人拿好竹竿合来并去,中间跳舞的人要跟着节奏才能不被夹到脚,长安小时候见过这个,隐约有些印象,可谁知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华沂从后面推了一把,一下子给推进了竹竿中间。拿着竹竿的姑娘见突然之间闯进了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乐呵呵地故意与同伴使了个眼色,加快了竹竿开合的速度,故意去夹他。长安就像个大号的跳羊似的,毫无舞姿可言,在一堆叫人们眼花缭乱的竹竿中间蹦来蹦去,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他脚下踩着的是个火盆。随即,他脚尖轻轻一点姑娘手里的竹竿,在她还没感觉到重量将竹竿撒手之前,便又飞快地跳上了另一根竹竿,两下便从跳柴阵中蹿了出去。姑娘尖叫起来:&ldo;哎呀,跑了!&rdo;&ldo;快把他抓回来!&rdo;华沂笑道:&ldo;别急别急,这就给你们抓回来。&rdo;长安像条泥鳅一样地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华沂挽起袖子,伙同其他几个小伙子,横冲直撞地要抓他,长安一脚踏上一个石头房子门口的栅栏,直接从一个小伙头顶上跳了过去,双手一把吊住了一根伸出来的大树枝,猴子似的往上一翻,可远处却不知是谁,坏得冒油,丢过来一条长锁链,要去缠他的脚。长安只得一松手,落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华沂却突然从大树后面冒了出来,一张手将他整个人从地面上抱了起来,卡住他的腰,甩了起来,作势要往姑娘堆里扔,口中叫道:&ldo;接住了啊,我给你们扔过去。&rdo;姑娘们嘻嘻哈哈地笑着,还真不怕他空中飞人,几个人抱成一团,做出要接住的模样。华沂却笑了笑,把长安放在了地上,押着他走了过去‐‐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飞过去哪是姑娘们接得住的,华沂可不愿意摔着他。长安便这样落到了一群女人手里,巨山部落民风彪悍,具体表现在一个个年轻姑娘们都很没羞没臊,冷不丁地见着一个陌生的俊俏少年,又不像卡佐那样面相凶恶,便一拥而上,非要调戏个够本才行,有胆子更大的,甚至用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身体去蹭长安。蹭得少年抱头鼠窜,在女人堆里可怜兮兮地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活像只被群狼环伺的小羊羔。然而他也没办法,总不能和女人动手,只有被蹂躏成了个死去活来的模样,不时有带着花草香味的手伸过来捏他的脸揉他的头发,捏得他脸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只能别人问什么都摇头。华沂站得远远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到他身上,见长安那难得血色的脸上被生生掐出了些红晕,作为始作俑者,他是有些幸灾乐祸,看少年那窘迫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心,觉得怪可怜的。索莱木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发现他的目光正流连在部落里的姑娘们身上,便露出些许了然的笑容,在他身后开口道:&ldo;怎么,是想挑个首领夫人?&rdo;这本是句玩笑话,也没什么,然而华沂骤然意识到他在看谁,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愣了一下,感觉到有些血气上了脸,便低声对索莱木道:&ldo;拜你的茅坑神去,到我这胡说什么?&rdo;索莱木却点点头,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后道:&ldo;我们总算安定下来了,像是绒绒花的种子终于找到地方扎下了根,你有这种想法,倒也合情合理。&rdo;华沂:&ldo;滚!&rdo;索莱木不依不饶道:&ldo;男人活到这个年纪,帐篷里没有个人也确实不像话,这是婚姻大事,自然规律,没什么好害羞的,来,我跟你说这件事……&rdo;华沂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索莱木。索莱木缩缩脖子,一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贱兮兮地看着他。华沂翻了个白眼,刚想说句什么,就在这时,人群中起了一片骚动,他抬起头,定睛望去,只见一队衣衫褴褛的人被押解了过来。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表情木然者有,愤恨者也有。索莱木敛去了笑容,低声道:&ldo;是叛乱者的家人以及旧部。&rdo;华沂&ldo;嗯&rdo;了一声,问道:&ldo;按规矩,是分配为奴隶么?&rdo;有人向这些人吐口水,还有不懂事的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往他们身上丢东西,反而是黑鹰部落的二十几个勇士,簇拥着阿叶站在另一边,倒显得冷静很多,只是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走过。索莱木压低声音说道:&ldo;我看你该给黑鹰的人优先选择的权力,那些人还憋着仇呢。&rdo;华沂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他转身,往为庆典搭起的高台上走去,打算宣布这些人的命运,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被押解的囚犯中,一个兽人侍卫模样的年轻人突然撞开押解者,怒吼一声,原地化成了半兽形,露出可怖的爪牙,正向着嬉闹的姑娘们中间冲去。逼婚未婚姑娘们那边凑在一起,都是自成一群,大庭广众之下,天还没黑,庆典又还没正式开始,除了&ldo;有幸&rdo;被她们主动抓去蹂躏的,旁的汉子们总要喝点酒,才好涎着脸往她们那头凑,谁也没料到这人竟然这么无耻。那兽人囚犯尖利的爪牙一把抓向最前头的一个姑娘裸露在外的肩膀,人的血肉之躯,哪能挡得住这样畜生的爪牙?这姑娘是一位勇敢的老猎人的女儿,当然不至于吓得不敢睁眼,她并不慌张,知道自己身后都是人,没地方给她躲,便只能咬着牙去抽腰侧别着的装饰性的小匕首,可或许是她的手不够快,又或许是那匕首外壳上累赘太多,外壳竟将小刀卡住了,转眼间,带着腥气的巨爪已经递到了她面前,寒光映着她皱缩的瞳孔。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一把抓住她的腰带,将她往后一带,姑娘只觉的后背撞上了一个人坚硬的胸膛,然后她腰间的匕首被人极轻巧地抽了出去,刀锋&ldo;喀嚓&rdo;一声,只出鞘了一半,她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便正好将送上门来的兽爪削掉了一根手指。长安转手把手里的女人推到了她的同伴身上,同时对那不趁手的破匕首十分不满意‐‐这匕首显然不是战斗用的,刀刃上蹭得都是烤肉的油,愣是把这小匕首跟弄得像没开过刃的新刀一样钝。然而他的马刀在帐篷里,此刻也只有这个能凑合着用。长安的手掌翻了个个,那小匕首调转过来,竟是刀柄对准的对方,突然栖身上前,闪身避过兽爪,一头撞到了那兽人怀里,手中的小匕首仿佛转出了花来,刀柄狠狠地打在了那兽人两条锁骨中心处,兽人几乎被他截断了呼吸,本能地往后一仰。匕首便像一条毒蛇一样,带着一股寒意和金属的味道攀附上了他的脖子,刀刃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再次翻转过来,刚好擦过了他的脖子,抹掉了一层油皮,抵在了他的咽喉上。&ldo;长安!&rdo;索莱木突然出声道,&ldo;杀了他!&rdo;长安余光扫了他一眼,没理会,却对那兽人道:&ldo;回去。&rdo;他本意并不想下杀手,谁知这兽人囚犯发了狂,觉得自己这样便是豁出去了,压根不顾惜自己的死活,还以为是这亚兽不敢杀人,抬起兽爪便向长安拍去。长安眉头一拧,刀刃猛地向前一送,硬是将有些卷口的匕首斜斜地切进了他的颈子里,&ldo;噗&rdo;地一声,血溅出去老远,几乎打湿了姑娘的裙角。落下来的兽爪再没了力量,被长安一侧头便闪了过去,他觉得这个人简直是自寻死路、不可理喻。长安用袖子细心地将匕首上的血迹抹干净,这才还给了姑娘,说道:&ldo;刀口有点卷了,你换一把吧。&rdo;不知是谁先叫了声好,一群汉子嗷嗷地叫唤了起来,纷纷凑上来,你一拳我一掌地拍起了长安的肩膀,长安对这种过于热烈的示好方法十分不适应,而那位被他救了的姑娘却突然清脆地当当众大声宣布道:&ldo;阿爹,我看上他了!要嫁给他!&rdo;一个站在旁边的中年兽人上下打量了长安一番,一脸无奈地问道:&ldo;少年人,你多大年纪了。&rdo;&ldo;……&rdo;长安,&ldo;十八。&rdo;&ldo;哎哟,人家还没成年呢。&rdo;中年兽人对女儿瞪眼。&ldo;就差两年了,我等着他!&rdo;姑娘理直气壮地冲着她阿爹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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