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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宣宁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辜拙曾才继续道:“再说瓷器,很多人都认为,官窑的瓷器一定比民窑的要好。这也是不对的,官窑照样有机会出产瑕疵品,而且也不是不可能流传到民间。虽然官窑通常会销毁那些瑕疵品,但也不是绝对的。所以还是你刚才的那个说法,辩证的看。”
“嗯。”
“还有玉器,汉玉虽然以汉八刀出名,却不表示就只有汉八刀,只有粗犷风格,照样可能出现柔婉风格的玉器。我就曾在一处墓葬里亲眼见到过出土的汉玉,那叫一个雕琢细腻柔婉!而明代的玉,也未必都是大气的类型,明代多的是能工巧匠,照样能制造出精致无比的工艺品。”
“嗯。”
“现在的人玩收藏越来越多,还产生了一些很好笑的误区,小宣你随便记记就成。比如很多人认为海归就一定好,一股脑的涌到海外去买。还有人认为拍卖行就一定好,也都铆准了去砸钱……”
宣宁听到这儿就忍不住笑,他想起林谦益也搞过这种砸钱的事。
如今接触的多了,他神色一动,心里在想什么辜拙曾就了如指掌。一见他在窃笑,想了想老先生就有了眉目,不由笑骂道:“谦益啊会赚钱,也就不怕败家了,小宣,等以后你可要管住他的钱啊。”
“……师父!”
“嘿嘿,不说了不说了。”辜拙曾虽然这么说,话里仍然带着揶揄,“好了,今天还把这几样东西摸一摸,就等谦益来了。”
“好。”宣宁依言走到桌子跟前,准备去鉴别剩下的几个东西,“这剩下的几样,都是什么呀?”
“三件瓷器,样子虽然如出一辙,其实都是假的,在我们b市的古瓷博物馆里就有标准器在。其实吧虽然三个都是假的,却很有代表性。”辜拙曾笑眯眯的告诉他,“这样的三件啊,要找齐了可不简单,我去年刚弄到手。嗨,说起来这现在人造假的技术实在高,可惜我没上手过那个真的。说不定啊,真品还不见得比这假的好。”
“哦……”宣宁边回答,边从左边的第一件开始自己的工作。按照辜拙曾所说,这三件是造型一样的东西,摸起来的确如此。这种器型属于玉壶春瓶,三只瓷瓶的釉面手感都很不错,其中有一件摸来更是温润无比,简直让人不想拿开手。
这样都是假的?宣宁有点吃惊。要造成这层次的假,那该得多高明的功力啊!不对!光是功力都不够!还得有非常好的硬件设施!这是不是就属于老杨所说的绝仿……宣宁这样想着,就用了自己的特殊能力来看一看。
下一刻,辜拙曾的声音陡然惊起:“小宣!”
在失去意识前,宣宁最后的感受依稀是极度的震惊。
青花狮子戏球玉壶春瓶之谜(二)
“小宣!”
辜拙曾眼睁睁看着宣宁突然倒了下去,喊的时候已经迟了。他急急起身,自己却也一个踉跄,赶紧扶住桌子才发现自己腿脚有点发软。保姆听到声音过来也吓了一跳,擦了擦手就要搀住辜拙曾,辜拙曾却指宣宁,“先看他!”
两个人同时拢到宣宁跟前,就发现他眼睛紧闭,已经是人事不知!
辜拙曾还算镇定,保姆却吓坏了,六神无主的语无伦次,“先生!小宣先生怎么啦?要不要紧啊?会怎么样?这可怎么是好……”
“别急,你先打120。”
保姆连忙点头,“是是是,我我……我去打急救电话!我这就去!”
她走了几步又被辜拙曾叫住,“等等,打这个电话。”
保姆接过来,是个手机号,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拨了,听到那边是个男的,一时间都没听出是谁。她断断续续的才把宣宁的名字提及,那头就急了,问都没问就说马上来。
“电话打了?”辜拙曾小心的探了下宣宁的呼吸,还好,很正常,就像睡着了一样。他也不敢随意挪动,要对症下药却又找不出症结,只能照着惯用的方法做。一抬眼便发现保姆慌慌张张的走过来,看样子是打过电话了。
“是,先生,我已经打了。”保姆看着宣宁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终究有点害怕,“小宣先生他……他没事吧?”她说着又看了宣宁好几眼,“他是不是发心脏病了?要不要弄药过来啊?”
“别忙。”辜拙曾阻止了她,宣宁的昏倒实在太奇怪,看不出一点病发的征兆,仿佛就是单纯的昏过去,“等谦益来。”
“哎!”保姆不是个有主见的,听辜拙曾这么说,当即就垂着手站到一旁。就是还有些闲不下来,隔一会就想问点什么,只是见了辜拙曾一脸肃然,没敢轻举妄动。好不容易听到门铃响起来,她像得了解脱一样小跑过去开门。
开了门,保姆才知道刚才接电话的原来就是送宣宁过来的林先生。她还想说什么,可林谦益显然没有一点要搭话的意思,三步并作两步的越过她朝着后面去了。
一路飞车过来,林谦益心里直打鼓。保姆的话他没有听得太清楚,可是却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宣宁昏倒了。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他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几个月以前,在接触到那只龙泉窑的穿带瓶时发生的意外。
脚下踩着油门把车开得飞快,林谦益其实很冷静。心念电转间他想了很多,不外乎关于宣宁的昏倒以及昏倒的原因。等到了辜家,他才有了血往上涌的感觉。
“辜伯伯。”给辜拙曾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林谦益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宣宁身上,果然跟上一次的情况一模一样,他敛起了眉宇间的焦虑,蹲下去仔细观察。是那样没错,他果断的将宣宁抱起来,“辜伯伯您放心,我送他去医院。”
辜拙曾说:“我跟你一块去。”
林谦益不打算接受:“也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您还是先在家里用过晚饭,如果情况方便再过去医院吧,反正我们就近去荣康。”
辜拙曾一想也是这个理,现在跟过去说不定还碍手碍脚的,不如等林谦益安置好了再去看情况。把林谦益送出门,辜拙曾吩咐保姆现在就去做饭。
林谦益抱着宣宁出了辜家门,老康立即迎了上来,“老板。”又瞄了眼宣宁,“小宣先生他……”
“没事。”林谦益低头看一眼宣宁,见他的气色还好,摇摇头往前走。
走了几步,老康的手下一个叫付成的保镖正等在那儿,看到他们,付成大步上前,“老板,康哥!”又见林谦益抱着个人,便十分殷勤的想要帮老板一把,“我……”
来字还在喉咙里,手也才伸了一半,就被林谦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接着熟视无睹的越过他。付成一头雾水的僵在原地,直到被老康一把将手拍下,才摸摸后脑勺,小声问:“康哥,我刚才……是不是惹到老板了?”还真别说,不要看他退伍前是部队的尖子,当保镖更是身手够好,可刚刚被老板一眼看过来,他硬是觉得一个激灵,全身的寒毛倒竖,头顶仿佛开了个大口子似的冷风飕飕的往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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