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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学到什么鉴别方法?”林谦益不留痕迹的引着宣宁继续说。
“唔,最重要的是从雕工来。明代犀角杯注重天然美,斧凿比起清代来要少得多。到了清朝,犀角的雕刻走的是精雕细刻、技巧繁杂的路子。但实际上说到工艺精湛,还是要推明代中后期。”宣宁说着有点神往,“那时候有种技术叫浅浮雕,只雕出一毫米的深度,却能在这短短的一毫米里展现出七八个层次!想想都觉得一定很美!”
“嗯……”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谦益的身体又俯下来。宣宁只觉得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不,甚至就在耳朵里头。扫着每一寸皮肤,微微带了一点暧昧的笑意,即使是热气都冲不淡,“这是不是就叫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嗯,宣宁你说?”
“……我,我才学了几天而已。”这个时候宣宁其实已经反应过来,林谦益就是在鉴别犀角上再不拿手,从他当初对牙雕的判断来看,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悄无声息的体贴与用心,才最让人动容。
宣宁还想再说什么,腰间猛地一紧。林谦益的手环过来,夏季薄薄的衣物让人有种根本就不存在的错觉,那个人身上的热烫简直能灼伤自己,宣宁手忙脚乱的退了一点,冷不防已经抵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然后就听到林谦益悦耳的低笑。
他有点懊恼:“林大哥!”
“别生气。”用手指抚过去让他别咬嘴巴,林谦益也开始反省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谁叫我们宣宁这么可爱。”
“……”要是可以的话,宣宁真想翻个白眼。
少了林谦益三不五时的骚扰,接下来宣宁的效率大大提高,他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一对镇纸,拿在手里,鼻端隐隐约约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香气萦绕。形状是两个长方形,并不出奇,镇纸上雕的图案摸着似乎是公鸡和一种花卉。刻纹古拙而简洁洗练,从风格上来说更倾向于明朝。
等他用异能一看,就忍不住笑了。他没有判断错,这对沉香木镇纸的确是明晚期的。上面的图案果然是公鸡,神气活现的在左边那只镇纸上,昂着脑袋好似在啼叫一般。右边的镇纸上则是朵鸡冠花,正鲜艳的怒放着。描述的字样说明了这副配成对的图案的寓意,是冠上加冠,也就是官上加官。
林谦益一见他在那儿偷着乐,就自动把刚才的话抛到一边,“乐什么呢?”特意凑到宣宁耳边问出来,果然见他耳根又红了,于是林谦益也乐了,“说给我听听?”
“林大哥,我想买这个。”宣宁递了手上的镇纸给他看,“这是一对沉香木的镇纸,我摸着雕刻的工艺和风格,可能是明代的。”
“沉香木?”林谦益挑了挑眉,“这可是极好的材料。”沉香木历来都是非常名贵而珍稀的材料,而且因为沉香木生长不易,枝干纤细,被喻为植物中的钻石,通常制作的都是小件器物,比如眼前这一对镇纸。
“对啊。”宣宁笑眯眯的,“摸着手感很好,而且闻起来味道也很温醇……”让他想到林谦益,“林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林谦益不知想到了什么,也笑眯眯的说:“那就要它,等我再挑几样东西了,再把老杨喊出来算价钱。”
“这对镇纸应该不是太贵吧。”宣宁这才想起很实际的问题。算起来,这些年总还是攒了一点钱的,他也带了卡在身上,倒是不怕买不起。反正如果价钱真的太离谱了,大不了不买也就是了。
“不贵,肯定不贵。这种东西,你也得看在什么地方买,要是在拍卖会上,炒一炒说不定能卖到十万往上。但在这里,只要老杨没花多少钱收,你就尽管放心。”再说以老杨的精明,自然会知道给宣宁报价的时候悠着来,顶多自己买的几样让老杨多赚点也就是了。虽然没有通过气,林谦益对老杨还是很放心的。
果然,在林谦益挑了两件瓷器——他没让宣宁帮他再鉴别一次,反正在刘园路这儿买东西,他向来都是当假的买回去的。他挑中的分别是一只青釉堆白花卉纹觚,一只青花釉里红八仙图碗。两件瓷器都很精美,真假无所谓,估计那只青釉堆白花卉纹觚是真品的可能性更大——问了价钱以后,老杨给出的答案让林谦益很满意。
宣宁也知道老杨不会吃亏,所谓虾有虾道,在刘园路开古玩店的,总有渠道弄些不贵的好东西,就乖乖拿了卡让林谦益帮刷。
从金石古玩斋出来,宣宁就抱着这对镇纸不撒手,林谦益倒是两手空空。反正那两只瓶子等老杨送货上门就行,量他也不敢从中做什么手脚。
“别走太快了。”眼看兴奋的宣宁差点撞上别人,林谦益眼疾手快的将他往后一带,顺理成章的把人带到了自己怀里。
“嗯……”大概是太高兴,宣宁没发觉两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对,只软软应声。
林谦益眸光一暗,视线往下移动,却在落到那对镇纸上时停住,“对了,有个事。”他边说,边理所当然的抽了一只出来。
宣宁一愣,“林大哥,什么事?”
“这个你送给我了。”林谦益揽着他往旁边僻静的地方走。
被他强行把镇纸要去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宣宁说:“这又不是什么名贵的宝物,林大哥你不用这样的。”
“谁说不是。”林谦益低声说,“这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嗯,信物,我当然得好好的保管起来。”
信物……被刻意重读的词语一听便知其中深意。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宣宁怔怔的感到下巴被抬起,林谦益的气息猛地逼近,两唇相贴,他没有犹豫的回应起来。
哭了(一)
直到进了家门,宣宁才把捂着嘴巴的手放下来,林谦益的手指随后就伸了过来,“真的肿了……”
宣宁没好气的推开他:“还不都是你弄的!”
林谦益微微一笑:“我没否认啊,你如果不高兴,可以让我这儿也肿起来。”
“……”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宣宁觉得以前真是看错了林大哥!不过也因为林谦益的话,他一下子想到不久前亲吻的情形——交叠的嘴唇,几乎要被撕扯出口腔的舌头,林谦益迫不及待的热烈……
大概是电扇才打开还没起作用,身上格外燥热,他又调大了一档,风飕飕的吹下来,方才感到了些微缓解。
“林大哥你拿的是那块鸡冠花的?”林谦益简直把他家当成自己家一样,宣宁索性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收拾手里的东西。摸了摸,他注意到剩下这块镇纸上的图案,是那只仰天长鸣的大公鸡。
“对。”林谦益说的意味深长,“我当然要拿鸡冠花。”
“啊?为……”什么?宣宁先是一愣,继而就反应过来他的弦外之音,当下默默转身继续收东西去了。
看着他把镇纸放好,又拿了件汗衫打算换,林谦益笑眯眯的没一点转开眼的势头。谁知宣宁刚要脱t恤,手抬到一半猛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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