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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艰难地把自己的视线从秦长青那双漩涡一般的眼睛中挪开，苏情捏着梨花木的桌角，有些纠结。

  秦长青凑上去吻了她：“不是恋人？那是什么呢？”

  这是秦长青第一次主动吻她，长青冰冰凉凉的唇瓣贴在苏情唇边，很生涩的一吻，却让苏情那里烫。

  夜还没深，却很静，最近这些天天气晴朗，天上没有乌云，长青身后的那片玻璃墙面澄澈极了，能透过这面墙看到很美的月亮。苏情眼里却没有这些，她的眼睛定在秦长青身上，为秦长青突然的亲密举动而惊讶。

  “算是......情人吧？”苏情往后退了退，捂着唇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准确地形容她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的词。

  就是情人啊。

  不是一开始就确定了么，她们就是情人间的关系，可是为什么刚才这个词语好像从脑海里消失了？

  秦长青轻启红唇，重复了一句：“情人么？”她的眼神更幽深了。

  苏情点头，这时墙上的挂钟刚好走过二十点，出急促的咚咚声，奇妙地同她的心跳声合拍了。

  “那么，谁是谁的情人呢？”

  长青又问道。

  当然是她是秦长青了情人了，在这段关系里，拥有金钱与权势的秦长青当然是金主一般的存在，而她，是秦长青的情人。

  苏情立刻想到，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说完后，长青却突然笑了，嘴边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长青长得柔婉，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美人，外人觉得长青是万年不化的冰山，他们不敢靠近这位以冷血手腕而闻名的秦氏掌舵人，怕被她冻伤，可是在苏情看来，长青更像一杯温茶，捧在手心里是温暖的，喝下去也是温暖的，有着独特的芬芳，是能够令人长久地回味的。

  看着秦长青的笑颜，苏情又有些走神。

  秦长青笑起来也是含蓄的，好像嘴角的弧度已经被严格地规定了一般，她这样一个人，有着良好的修养和习惯，生活上也是一丝不苟的，她这么年轻便掌控了一间那么大的公司，她这么出色，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呢？

  因为这张脸？苏情自己都不信。世界上长的好看的人多了去了，秦长青想要多少便能有多少，她为什么偏偏看上了自己？

  苏情想起她那天问秦长青时，秦长青说的“先喜欢上你的声音”，可是她的声音有什么特别的呢？所以关于这个问题，秦长青其实没有给她确切的答案。

  “你说，一个情人应该尽什么样的义务？”女人的气息又近了，苏情手背上起了青筋，隔的这么近，她都能闻到长青身上淡淡的香气。

  什么样的义务？

  大约就是像以前她在红尘身边那样，陪在红尘身边，满足红尘的一切要求。一开始她对自己的位置是看的很清楚的，可是后来她爱上了红尘，而红尘也一天比一天对她好，后来红尘就不把她单纯地看做是自己养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情儿了，红尘也爱上了她。

  如果没有多年前的那场意外的话，她可能早已摆脱了“某个人的情人”的这样的标签了。

  时间真是个能让人笑、也让人痛哭的东西，隔了这么久再次想起红尘，苏情的心里仍然得不到平静，但也没有从前那么深刻的痛感了。

  她对红尘的感情在变弱。

  苏情眼里浮上一些悲凉，如果单从眸色而言，有着浅褐色眼睛的苏情无疑要比秦长青显得温暖的多，但是现在她的眼里像是含了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那冰冷能冻伤别人，但先会冻伤自己。

  最悲哀的事情就是这样，感情在变淡，而她没有察觉到，当她明白过来的时候，过去的一切真的已经离她远去了，她开始意识到，她不能只抓着和红尘的那些回忆把自己封闭在过去，她的身边现在有秦长青，她欠了秦长青那么多，难道真的不该还吗？

  可是即便要还，又真的要用心来还吗？

  苏情还在纠结，秦长青却退开了一些，不再那么具有压迫感了。苏情喘了口气，便见到清冷的女人突然脱下了罩在外面的米白色毛衣外套，露出了里面穿着的薄衫。江海这段时间是很热的，但是长青刚从澳洲回来，身上穿得很保暖，回来以后没有来得及换上衣服就来看苏情，她其实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苏情看着她，后知后觉地想到，秦长青肯定很不舒服。

  “抱歉，我没注意到这个，很热么？我去调下温度。”苏情站起身来，秦长青却摇头：“等一等。”

  在苏情的注视下，秦长青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薄衫的银质扣子，这些小玩意很精致也很名贵，全手工打磨的东西，对于秦长青来说，却只是她衣服上稀疏寻常的装饰品罢了。有时候苏情坏脾气上来了，扯怀掉这种小扣子，扣子便不知道落到哪个角落，再也找不到了。

  在纤细手指的翻动下，薄衫上面的几颗扣子被解开了，于是几天前，苏情在长青身上制造的痕迹便出现在苏情的视线里，明明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可是这些痕迹却还没有完全消散。

  秦长青的皮肤太青嫩了，稍微一碰，就很容易留下痕迹，况且苏情可不只是“稍微”地碰一碰。

  苏情蓦地有些心虚，她往左右瞟了瞟，浅褐色的眼睛里有些无措。

  “你见过被‘情人’这么欺负的‘金主’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