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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鸢忍无可忍,把桌上的茶壶打碎了,捡起一块碎瓷片,横在连生脖子上,划出一大条血痕:“别再来招惹我,否则我真的杀了你。”
血顺着瓷片往下滴,连生闻到血腥味,脖子疼痛不已,他毫不怀疑谢时鸢话的真实性,他吓尿了裤子,没来得及回答,颤抖着昏死过去。
谢时鸢把碎片随手一扔,站起来冷眼瞧着连生,任由他躺着没搭理。
他静默了片刻,平复着杀戮带来的亢奋感,出去了一趟。
回来时连生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自己离开还是被人发现带回去了。
谢时鸢不在乎,他躺在床上,锁着眉心沉入梦中。
……
他又看见熟悉的地方,这次却和以往不同,谢府仍然挂着白幡,却没有母亲,没有鲜血。
好像有唢呐声响着,尽头是哒哒的马蹄声,视角一变,他看见一个人的背影,俯视的角度。那人穿着白衣,牵着马儿,顺着往上,他看见自己身着红衣,是喜服。
后面有人抬着箱子,似乎是嫁妆。
这是在成亲吗,是谁的昏礼?
他下了马,那人牵着他走过地毯,要准备拜堂了。他弯下腰,最后一次夫妻对拜时,他抬起头看清了对面人的脸庞……
“哈啊——”
谢时鸢猛地坐起来,喘着气,眼底带着未散去的恐惧。他坐了一会,往后一摸,脖子里全是汗,环顾四周,漆黑一片。
他点亮床头的烛火,这房间很小,只放了一张桌子,一张床,顷刻亮如白昼。谢时鸢蜷在角落,目光呆呆的,沉浸在方才惊骇的梦境里。
那个人顶着自己的脸,太荒唐了,怎么会做这种梦。但是又好像不是梦,一幕幕场景清晰得像发生过一样,刚惊醒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便是所谓的庄周梦蝶吗?
那他到底是谢时鸢,还是……
谢时鸢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是,梦里没有别人,只有他。
作者有话说:
我感觉连生好蠢啊,我每次写他我就在想,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总感觉他会走那种被人穿,然后从万人嫌变成万人迷的路子哈哈哈哈
今天写的有点像恐怖故事,还是很糙。
世事无常,人人都知道谢时鸢现在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仆人。虽然比不谢家在的时候,但他们觉得已经够好了,反正一辈子就这样,不会再有什么大起大落,慢慢就过去了。
谁知好景不长,老天好像就是喜欢给人当头一棒的感觉,美好的幻象总是要被撕破。
上元节过后,谢时鸢除了脚还跛着,治不好以外,身上其他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
一切都和往常无异,可悬在谢时鸢头顶的那把刀却徒然落了下来,猝不及防。
那天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空气十分阴冷,谢时鸢在宋忱身边,给他研磨。宋忱的书桌在窗边,谢时鸢一直站着,凉气进了膝盖,隐隐作痛。
他皱起眉头,宋忱发现了,仰头对他说:“你去坐着歇会吧。”
谢时鸢没有强撑,等他坐下,却觉得越发疼了,他把双手覆盖在上面,用掌心的温度暖着。没一会儿,宋忱起来出去了,没有叫他,不知要做什么。
谢时鸢歇了一会儿,疼痛慢慢消散,他得等着宋忱回来,没有擅自离开。不知过了多久,宋忱才差人来唤他,谢时鸢没有多想,跟着那人走,他带谢时鸢去了前堂。
可他们到那儿时,宋忱并不在,一个公公拿着拂尘,领了几个侍从站着,是宫里的人。领路那人悄悄跑走了,谢时鸢心中一沉,没有冒然过去。
太监转了过来,看着年轻,对他一笑:“来了啊,可叫洒家好等。”
谢时鸢吐出句话:“公公有事找我?”
太监不答反问:“从宫里回来半个月了,在宋府可住得习惯?”
谢时鸢一听,就知道是太后派的人,他回:“一切安好。”
太监摇着拂尘,提醒他:“那你可还记得太后娘娘的懿旨?”
那些侍从上前一步,把身后带着的木板亮出来。谢时鸢明白了,是那五十大板,今日来讨要了,他说:“若是要行刑,公公动手吧。”
太监见他想了起来,便挑起眉梢,也不废话,叫人制住谢时鸢。
谢时鸢趴在架起的台子上,面不改色。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渐大,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睛盯着前方一声不吭。
出乎意料的是,这顿板子没把他往死里打,像是列行公事,没有夹杂半点私心。太监在一边笑意渐深,谢时鸢眉心凝起,非但没有放松,压在心上的石头却更沉了。
太后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今日之事,恐怕还没完。
一道道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即便侍从没有使出全力,却也打得足够狠,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五十个板子下来,谢时鸢意识还清醒,但也起不来了。
太监弯下腰,问:“还好吗?”
谢时鸢抓着木板:“无事,劳公公费心,刑受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太监啧了一声:“别急,洒家看你这样子,不像没事的样子,这样吧,洒家正好带了药,让他们带你回房治一治。”
谢时鸢不知道他葫芦里埋的什么药,冷淡回绝:“公公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必多此一举。”
太监像是没听出他的暗嘲,挥挥手叫侍从拉起谢时鸢:“哎,怎么能算多此一举呢,有了病就得治,别辜负公公我一番苦心。”
他没有给谢时鸢反抗的机会:“带他下去,你们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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