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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恰好在外面,笑眯眯站着,宋忱没心思多想,跟他说了薛霁卿的话,刘公公就带着去找父亲了。
这条路出乎意料的熟悉,宋忱越走越觉得心慌,脚步无意识放缓了。
刘公公走了一会儿发现身侧的人不见了,他心神一震,急转头,看见宋忱呆愣在后面,像个木头似的:“公子,怎么不走了?”
宋忱微微回神,脸色有些泛白,又跟上去:“没事,走吧。”
到牢里时,宋忱已经完全认出来了,他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宋鸿嘉被关的地方,分明就是前世薛舒被的关的地方,位置一模一样。
牢房刑台上摆着带血肉的鞭子,火盆里烤烙铁,宋鸿嘉被绑在木桩上,白衣被染得鲜红,伤痕累累。
这一幕,何其相似。
宋忱心如刀绞,一呼一吸都是疼痛的,他站到宋鸿嘉面前,眼泪簌簌流下,拨开他脸上黏糊糊的头发:“父亲……”
宋鸿嘉在一声声呼唤中逐渐清醒,他掀开沉重的眼皮,儿子在眼前,面带病气,苍白得不像话,哭得他心快碎了:“忱儿?”
宋忱点头。
宋鸿嘉:“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的?”
宋忱喉咙哽咽,说不上话。
宋鸿嘉怕吓到他,安抚道:“父亲没事,很快就会出去,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听信旁人的话,快些回去吧。”
宋忱忍了一会,擦擦眼泪:“父亲,我知道一些事情,想告诉你。”
宋鸿嘉眉头死死压着:“我什么都知道,不用你告诉我,听我的,回去好好待着,不要管这些。”
宋忱不听,他兀自凑到宋鸿嘉耳边,揭开血淋淋的真相:“阿父,我在谢时鸢书房里看见些信,谢时鸢在为姑母办事,你被抓是姑母做的。”
此话无疑是一道惊雷,直直打在宋鸿嘉头上,他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宋忱轻闭眼睛,把信上的内容说给他听。
寒风从砖瓦缝隙里透进来,落在身上刺得人骨头生疼。
宋鸿嘉颇为震惊,却没有悲伤,他脸上的肌肉一抽:“我知晓了,父亲这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反倒是你,你如今在侯府,这件事你知我知,决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你的……”他顿了一下,“谢时鸢,尤其要提防他,忱儿,等我出去,我就去请命,让你离开侯府。”
离开侯府?宋忱一惊,往后踉跄了一步,结结巴巴:“不,不要!”
宋鸿嘉一愣,皱眉不解:“你不想回来,要待在侯府,为什么?”
在别人看来,谢时鸢做出这些事,是万万不能留的,宋忱什么也不能说,他找不到好理由,一言不发。
宋鸿嘉因为他的沉默,曲解了什么,眼神一凛,问出和薛霁卿一样的问题:“你喜欢他?”
宋忱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他跑来告诉父亲真相,本来就没有脸面对谢时鸢。等父亲出来,一定会对谢时鸢发怒,谢时鸢好不容易到这一步,他不能让对方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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