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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宋忱听没听懂,他继续道:“主屋留给你,我会到别的地方。没有要紧的事,我都不会见你。”
宋忱没回话,谢时鸢转身欲离开,身后才响起他的声音:“回门,你去吗?”
谢时鸢以为自己听错了,半侧过身:“你说什么?”
瞧着他端丽修长的侧影,宋忱放大声音:“父亲说三天后要一起回去!”
谢时鸢气笑了,还真是不怕死,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他想起前世的事,低声说:“你最好祈祷我永远不要进宋府的门。”
宋忱不说话了。
新婚夜谢时鸢威胁完宋忱后,宋忱果真几日都没见到他的影子。一转眼就到回门的日子,宋忱收拾着东西,有点迫不及待。
因为成亲后的日子实在无趣,如谢时鸢所说,谢府不缺宋忱一口饭,侯府多了个世子夫人,就只是多了一个上桌的人,宋忱什么都不用做,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透明人。
宋忱觉得和别人家成亲一点都不一样呢。
他刚装好东西,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就跑进来:“公子,准备好了。”这是宋忱从家里带来的小厮连生,平常很会哄宋忱高兴,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连末,不怎么喜欢说话。
宋忱便在镜子前稍稍打理了下自已,看着和离开宋府时一样,就带着连生出发。
车轱辘靠近家门时,宋忱远远就看见宋父在那儿站着,他眼睛一酸,赶忙下车扶着父亲进去。
这一回来,家里人备了一大桌吃的招呼他,父亲又嘘寒问暖。宋忱去拜见叔伯时,接了好多喜钱,他们知道谢时鸢没来,一句话也没问,宋忱想好的托词没派上用场。
他在宋府满心喜悦,晚上又是好一顿寒暄,收下其他兄妹送的礼,快把他压倒了。可惜美好的时光永远短暂,到了时间,他只能依依不舍离开。
来时没带多少东西,回去时却收获满满,也不知是不是装得太多,马车半路塌了。
他正脸红,就见车夫掀起帘子,挠着脑袋:“郎君,府中车马久置不用,怪我忘了检查,有地方生锈掉了,怕是不能走了。”
原来是这样啊,宋忱轻松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连生就对着车夫一顿数落,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宋忱忙拉住他,对车夫回道:“没关系,我们走回去吧。”
车夫却犯起了难,这个位置离侯府还有一段路呢。刚想着,他看见什么,惊喜十足:“是世子的车!”
车夫跳下车,小跑到谢时鸢车前,宋忱不知他们说些什么,车帘好像动了,又好像没有。好一会儿,车夫朝他挥了挥手,宋忱犹豫着走过去,车夫为他摆好脚凳:“世子请郎君上车。”
宋忱有点局促,但还是上去了,连生也坐在外面。
一上车宋忱就不自主朝谢时鸢望去,他今日换了衣裳,黑金色贴身锦袍,完美勾勒出青年修长挺直的曲线。世子的马车比他们的奢华多了,多容纳一个人也极宽敞,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离谢时鸢不远不近。
这一过程中,谢时鸢一直在闭目养神,有人上来也一动不动,全当他不存在似的。宋忱盯着他看了半晌后,一个人发呆玩手,乖乖地没有弄出动静。
马行至巷末,不知轧到什么,倏然歪向一侧,宋忱毫无防备,扑在谢时鸢身旁的软榻上。幸好他们之间有段距离,宋忱没碰到他。可他偷看谢时鸢时,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那双又美又冷的眼眸看向自己,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坐不稳就出去。”
宋忱有点不服气,因为他不是故意的,想和谢时鸢争辩,在这个角度却突然看见谢时鸢后腰不对。
他蹭到的车侧壁上有一片血迹。
宋忱心里一颤,仔细去看谢时鸢,才发现他唇色发白,像在忍耐疼痛一样,怪不得他感觉谢时鸢刚才说话没有力气呢,原来不是错觉。
他盯着谢时鸢后腰的时间太长,长到谢时鸢有所察觉,带着不耐看过去,接着瞳孔微凝,身体慢慢僵住。
宋忱下意识捂住双眼。
车里顿时落针可闻,宋忱还趴在软塌上,没有反应,谢时鸢最快调整过来,对着他头顶的发旋不带什么情绪道:“起来。”
宋忱怵他,只得乖乖直起腰,他放下手,谢时鸢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便不害怕了。又过了一会儿,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心试探道:“你怎么了?”
这回他听到谢时鸢满是寒意的声音:“管好你自己的事。”
车里又安静下来,两人都不知里面的动静早被外面的人听了去,连生与车夫并排,扶了扶自己的鬓发。
回侯府的路长得好像没有尽头,车里古怪的气氛一直折磨着宋忱。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住了。宋忱掀起帘子一看,楞住。
不是侯府,他们停在了一座楼下,不知是什么地方,谢时鸢没下去,宋忱也乖乖坐着。半晌后,马儿在外面轻轻抖动,一个紫衣人掀起帘子坐了进来。
紫衣人面相似狐似杏,又含情脉脉,嘴唇微微勾着,手中拿了把折扇,浑身上下既透着精明的算计,又有世家公子的明净。瞧见宋忱很是意外,明显怔了一下,一双眼在宋忱身上来回打量。
谢时鸢像是问他讨要什么东西,他的兴趣却一直在宋忱身上,听不见谢时鸢说话。
“兰楚尧。”谢时鸢叫了他的名字。
兰楚尧这才回神,又看了宋忱一眼,咳了咳对谢时鸢说:“那个,你要的东西行里没货了,你先用着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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