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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的一声,下面台上已然鸣锣一响。人群肃然安静了下来。
镜尘睁开眸子,抬手止住了两位美人的动作,两人悻悻然收手,退到了一侧。
镜尘起身,步履从容地穿越仕女图屏风,行至窗前,将台上景象尽收眼底。冯宁千则紧随摄政王之后,亦步亦趋。
台上主持人沉稳致辞,四位姿态优雅的胡姬分立两侧,手中各捧一只托盘。
“各位贵客,这些玉佩乃是摄政王御赐之物,四枚玉佩由上等乾恬玉整块雕琢而成,分别为“梅兰竹菊”图案。玉质晶莹剔透,工匠巧妙地根据天然玉石的微小瑕疵,使得玉佩上的“梅兰竹菊”形象栩栩如生。”
“每枚玉佩价值一万两,若是有贵客愿意将四枚一同收购,总价则为三万六千两。这种稀有程度,堪比龙肝凤髓。”台上的主事人言之凿凿地阐述着,仿佛未能购买这套玉佩将抱憾终身。
镜尘听罢,颇感趣味,心中暗想:“世人皆称本王为活阎王,却不知这里各个铁石心肠。四枚玉佩在其他地方售价不过五千两。慈不掌兵,义不行贾……”
“五万两。”
一位腰杆挺直,腆着将军肚的男子从后排挺身而出,。
冯宁千见摄政王面露困惑,遂解释道:“此人是昊都粮商张沛府上的主事。昨日,他家主人对那对翡翠玉雕的骏马颇感兴趣,却未能购得,今日似有必得之心。”他边为摄政王解释,边自言自语:“这些富商未必都是因物件而来,这些物件皆打着王爷的名号,身价倍增。若谁能拔得头筹,或许能借此攀附富贵,即便不然,也能赢得豪奢的美誉,今后做生意,在气势上压人一头。”
摄政王含笑不语,望着台上吩咐道:“本王这里暂无他事……”冯宁千深知进退,恭敬地躬了躬身,退了下去。
"八万两……"就在张沛府上主事满怀信心,以为成功夺得这款玉佩之际,另一道竞价之声犹如利箭般划破长空。
镜尘乐得看他们相互抬价,手指盘算着这次棋州筑坝所需费用,若按照今日情形,轻而易举。
他仔细筹谋着,鼻尖突然飘来一股脂粉之香。起初,他并未太过在意,以为只是胡姬前来献酒。
然而,突然间,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紧扼住他的咽喉。那人身上的佩饰叮当作响,唇边吐出的气息温热湿润,紧贴在他的耳畔,冷声问道:“好看吗,盛兄?”
紫宸再遇2
摄政王何时被人扼住过咽喉,却听到这几个字之后停下了反抗。
他咽喉紧绷,舌尖疼痛,腥甜味道逐渐在口中弥漫,甚至涌入鼻腔,额角青筋跟随剧烈跳动。
眼前仿佛燃起火焰,跳跃的火苗使得视线模糊,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问道:“此时应如何称呼聂兄,是上师还是仙长?”
觉枫发觉了他的不适,松了松手指,他被这称呼唤醒了过来。他们已然和离,自己又凭什么为了他与胡姬亲近生气。
“就知道盛兄神通广大,什么也瞒不过你……”他话中带笑,不着痕迹地问了句。
觉枫轻轻地松开了紧握着镜尘的手,身体转向他的对面,用手指轻轻掸了掸他前襟上的灰尘。带着微笑,轻声说:“只是一个玩笑,盛兄不会介意吧。”
虽然他已经松开了手,但身体仍然紧贴着镜尘,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觉枫的气息轻轻喷在镜尘的颈后,那炽热的气息如同温泉般,在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缭绕。他们的体温相互传递,像潮水一样不断攀升,热度逐渐升高,让人心跳加速。
镜尘心头似是被人狠狠攥了把,可此刻似乎该说一句道贺。他半扭过头,干瘪道了句:“恭喜。”
觉枫脸上荡漾层层笑意,拱了拱手:“虽是水到渠成,还得多谢盛兄成全……”
他侧过身便将镜尘完全看在眼中,双眸相交,这些时日以来,这是两人首次如此亲近地直视对方。
阁中的喧嚣逐渐退去,两人目光间编织出细密的纹路,紧紧缠绕又逐渐汇聚。
镜尘轻轻咬紧了牙关,目光转而投向了一边。
眼前之人身着胡姬所穿的明黄舞裙,身姿曼妙,腰身若隐若现。若是旁人,打扮成这样,不知要如何贻笑大方。
或是因为悟道,眼前人不染凡尘的洁净却又滋生出让人挪不开眼眸的诱惑。
“入道”两字一落,他心中一空,犹如有人直面而立,毫不留情地剖开他的胸膛,肆意践踏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王爷慷慨出手,助鄙人破情劫、历生死、悟大道,聂某真不知要如何感谢。”觉枫语调平缓,却字句犀利如刀。
镜尘眼睫迅速眨动,竭尽所能冷漠以对:“好说。”
两人沉寂了片刻,镜尘终先开了口。
“上师若没什么事的话,本王……”他遇事总是迎难而上,第一次这么想丢盔弃甲地逃开。
“王爷整日佳人在侧,美人做伴,确是繁忙,只是,好歹算是旧识,聊两句,占不了您多少工夫……”觉枫伫立于其前,双手错位紧扼镜尘之腕,将其拉近己身,几乎面贴面而立。
“五年前,师尊找过你?”觉枫眸中生火,语气冰冷至极。
“要紧吗?”镜尘语气不善地反问。
“……所以,那天回来你便说要成婚……”觉枫勾着唇,神情肃穆,冷冽异常。
镜尘颔了颔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让我自己选……”
“五年前,你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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