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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被投掷到仅剩残影的事物迎面而来，肌肉记忆骤然行动。罗宾手臂高高抬起，随后便觉到原本轻盈的刀刃上一沉。他收回长刀查看，上面刺挂着的是调色盘。它的模样像是用刮刀蹭出的框架，来不急填色，只有黑与白组合而成的线条，分明笔触是写实风格却拥有四肢以及长在上面一枚硕大的眼球。罗宾注意到，刀尖是从调色的眼球开始刺破的，眼球体表面顺着刃身没入的地方塌陷，看着好像一层塑料薄膜。莉亚提醒他：“这是使魔。”

对于这迟来的提示，罗宾甩刀的姿势更像是要甩掉刀上的脏污，他语气平稳，又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平铺直竖着一个确定的答案。

“所以我们需要把魔女干掉才能出去？”

“嗯。”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莉亚专心的将自己投入进今日的战斗。

罗宾，这时才正眼去看此时自己正身处的地方。

正如莉亚所说，这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没有边际感，更没有实感。天空，四周，地面底色具有帆布的质感，显得粗糙，且纹理仿佛被过度锐化那般异常。色彩上的均衡更是失常，似乎是未经调色的，直接从密封管里挤出来使用。因此红的浓艳，群青阴沉，更具有荧光感。整个空间仿佛并不存在于原先所处的现世，而更像被分离开的另一空间，在视觉上具有一定割裂感。

这就是她每天都在应对的场景？

有着莉亚在前方开路，罗宾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对方攻击下漏出的小怪补上几刀。

罗宾是真心觉得自己在这地方毫无用处，简直可以直接开摆。其原因是莉亚的攻击姿态是让缎带如同蚕蛹一般重迭包裹起，随后催生出无数把西洋剑与燧发枪。

仅一人，便可抵万马千军。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硬生生让罗宾在战斗中打起了瞌睡，最后硬生生憋出来一句：

“圆头皮鞋，不适用于战斗。”

莉亚：？？？

手一抖，扳机扣动。

子弹错了方向，擦着使魔的身体给墙壁开了个大洞。她身形摇晃，脚下一个踉跄。逃过死劫的使魔又觉得自己行了，一个闪现举着大锤朝着莉亚用力一锤。就在莉亚以为自己要挨这一下时，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发生。

衣摆被擦蹭了一下。

紧盯战局的罗宾见缝插针，救场来的及时。他压低腰腹滑步填补空位，手势横握，呈现日本剑道中标准的下段姿势将使魔一击毙命。莉亚看着他那双漫不经心的绿眼，一时不知是埋怨还是感谢，最后只能丢下这样一句话：

“这扇门之后，就是魔女了。”

说是需要小心谨慎，可是这次的“魔女”解决的异常顺利。

它的模样是巨大的钟摆，裙摆以钟面上的指针拼凑而成。修长的脖颈上没有相应的头颅，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常用于涂抹错误字迹的一团黑色乱线。几乎不费功夫，在数千柄燧发枪组合成一把矩形的狙击枪，并发射出巨大的光束将魔女乃至整个结界打烂后，他们便回归到了现实。

那是，今早发现尸体的那个花坛。

绮丽的颜色在夜色下消逝着，象征着两人的身体已回归日常。

出来了之后，莉亚也保持着方才在结界内与魔女面对面的姿态。

罗宾几乎在一瞬间给蝙蝠侠发送了定位消息。

莉亚沉默的反应，也在同一时间引起了罗宾的注意。

“？”他正要往前一步询问，从地面便应他动作而突出数枚犹如金属切片阻挡住了这位年轻义警的动作。枪械上膛的声音贯彻耳畔，他发现数十枚燧发枪的黑黢黢的枪口，从四面八方将他瞄准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莉亚翻脸不认人了。

而少女转过身来，让他不再只能依靠背影揣摩对方的想法。她逆着月光的脸在声控灯下是清晰的，上面只有“平静”这一种神态。莉亚问：“你刚才还记得遇上的使魔，都有哪些么？”

“调色盘、画笔、口红、高跟鞋、断裂的项链。”

分毫不差。

这与莉亚记忆中的全然吻合了，可她却依旧皱着眉，似乎沉浸于某个难以解析的谜题。罗宾听见她嘟囔着：“不应该啊，完全不应该。”

“你到底在说什么？”知晓对方仅是多一层方便，罗宾没有了前进的意思，他仍是有些不耐。

“这次的结界不对劲。”莉亚说：“结界中的布置，使魔的模样，通常反应着魔女生前的经历和内心。既然有着这些，那么说明这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结界了。但是”

她像是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又接着道：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可这不是魔女。”

随着莉亚的抬头，罗宾心脏蓦一紧，某种的危机的预告让他的额面上汗津津的，很是意味不详。而她的眼睛本就明亮的异常，随着生理自然反应而不断收缩的光圈瞳孔，使在眼眶中的眼球形如故事会前点燃的烛火。剎那，所有目光的聚焦都被那双眼睛吸引，就连她的面容也仿佛消弭于黑暗了，眼同唇口一并在说着：

“我们刚刚击杀的是使魔。而这，是使魔的结界。”

在那之后，蝙蝠侠来了。为了不被纠缠，莉亚先走了一步。

虽然回去之后，丘比说：“有这种可能性的。魔女的分身使魔吃了太多的人类后，也会转化成魔女。但是这次的使魔很不对劲，比起自然转化，更像是被人为催化的。所以它是个不完全体，才没有掉落悲叹之种。”

所以这哥谭是个什么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