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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仆的带领下,沈檀漆沿着回廊朝侧厅而去,一路上碰见不少沈家家仆,所有人见到他都恭恭敬敬地行礼,等他走过,又跟躲阎王似的飞快离开。
看来原身在家里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大家都怕他。
“少爷,侧厅到了。”
家仆将他引到侧厅,推开门,便缓缓退下。
沈檀漆甫一踏进门槛,就见满屋子人的目光都朝他看过来,眼熟的家主、沈妃和沈寒,不眼熟的大概也是沈家的庶子庶女们。
仔细看去,沈檀漆发现里面居然还有郁策和崽崽们,甚至还紧挨着坐在家主右手边上,家主这是已经完全把他们当自家人了啊。
他没有和这么一大家子人吃饭的经验,只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找到座上唯一的空位坐下。
刚坐稳当,座上家主便轻嗤了声:“什么时辰了才起,规矩守了半天就现原形了。”
话音落下,沈妃怕沈檀漆觉得没面子,连忙说道:“昨夜除邪,少爷出了大力,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沈檀漆倒不在意这些絮絮叨叨的家常话,他起的晚,那不得怪郁策折腾他半夜,早上起来又没喊他么?
他瞥了眼对面坐在两个小崽中间,默默低头看盘子的郁策,突然起了些坏心思。
沈檀漆从桌下伸出脚,用力踩在了郁策的鞋面上。
郁策低低闷哼了声,碍于周遭都是沈家人,他强忍下去,抬眼看向沈檀漆,果然看到对方表情无辜地朝他笑了笑。
有些人,记仇得很。
“行了,人都齐了,上菜吧。”随着家主一声令下,家仆们端举着十数盘精心预备的美味佳肴,依次搁置在桌上。
沈檀漆早就饿了,眼见家主拿起筷子,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跟着抄起筷子。
刚要下筷,却听家主忽然道:“咱们金鱼为什么不高兴啊?”
金鱼声音闷闷的:“我没事,爷爷。”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小崽,昨天没和他们一起睡觉,也不知道崽崽们睡在谁那。
这一看不得了,两个小崽眼底居然都是一片暗色乌青,像是昨天一夜没睡似的,眼眶还红红的,饭也吃不下。
沈檀漆心头一跳,连忙搁下筷子问:“怎么了,金鱼,芋圆?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才走半夜,到底发生什么事,难道是两个小崽在沈家遭人欺负受委屈了?
这不应该啊,以家主和沈妃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让崽崽们在自家受气。
两个小崽听到他关切的声音,像是快要憋不住眼泪了似的,眼巴巴地盯着他,那表情不像他们受了什么委屈,反倒像是沈檀漆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半晌,金鱼先憋不住,豆大的眼泪像是一串串晶莹的珠子滚落下来,他一边哭,一边往嘴里扒饭:“爹爹……”
这可把沈檀漆心疼坏了,家主更是急得想把孩子抱到怀里,却见沈檀漆起身,走到他们身边,把孩子抱下凳子,俯身问道:“金鱼,发生什么事了,跟爹爹说,好吗?”
金鱼努力咽下嘴里的饭,浓密纤长的眼睫被泪水打湿成结,一把抱住了沈檀漆,嚎啕大哭:“爹爹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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