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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林峰冲进来时,看见的是纪聿南倒在床上,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打湿了床单。

他想要按呼救铃,却被纪聿南扯住了手。

窗外的太阳夺目炙热,那是唯一的暖源。

人没有太阳,就会逐渐消亡。

“是一样的。”纪聿南阖目喃喃自语。

谢熠和太阳是一样的。

“你是不是糊涂了?我真是磕了,赶紧帮你叫个医生吧。”林峰翻了白眼就要按铃。

纪聿南却始终不愿意放开他的手。

“纪聿南,我真是看不懂你了。”林峰叹了一口气,“谢熠都叫你弄进去了。”

“你图点啥?他要是爱你,就不会跟你分手,不会把你爷爷丢出去,不会把你困在国外,更不会——”

林峰欲言又止。

纪聿南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曾经给谢熠打过很多个电话。

只有一次接通了,那头的粗喘声震耳欲聋,他能听到谢熠难耐的求饶声和陌生人的调笑。

那一刻,像囚犯的4年;打过去永远无法接通的3780通电话;被退回的8001封信件都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的爱意和想念也在日日夜夜的蹉跎中像是一把啐了毒的刀子,刮着他的身体每一处。

拔不出来,也忘不掉。

剎那,纪聿南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他强压着嗓子里的酸胀道:“林峰,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让我死了不好嘛?”

纪聿南转过头看着林峰,他的眼前开始模糊,隐约间好像看到门口闪过一抹身影。

单薄得跟谢熠一样消瘦。

他失去意识前,只听到了含糊不清的一句:“纪聿南,是你说,再见一面吧,你舍不得。”

抓着林峰的手坠落。

林峰按下了呼叫铃,医生不过片刻蜂拥而至。

医生看着床上一片血色,脸色一沉,立刻组织抢救。

刚出手术室的人又被送了进去。

林峰等在手术室门口,红灯熄灭的时候立刻起身。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林峰瞄了一眼医生的胸牌,汤窈。

“是不想活了吗?”汤窈质问道。

林峰立刻摆手:“不是,不是,发生了点意外。”

“生命是很可贵的,医疗资源也很可贵。”汤窈戴上了口罩,“禁食禁水,大小便自主后可以少许地喝一些流食。”

“剩下的注意事项,护士会提醒你。”

汤窈嘱咐后离开了,林峰如释重负,他转头看着手术室里方向,神情晦暗莫测。

纪聿南觉得自己好像浮在空中,从上往下俯视这个世界,一片雾蒙蒙的,半分光亮都没有。

有人在喊他——

“纪聿南,纪聿南。”“纪聿南,你是我的。”“纪聿南,别逃走,逃走了,我就帮你拴起来,打断你的腿,把你做成人彘,你不能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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