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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有些凉。”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应该狠狠嘲笑她不听好人言啊!
但见她粘了一身的泥,手背和脖颈都伤得不轻,江与辰彻底忘了自己此番回来的本意,忙摸出金创药,凑到她跟前,非要帮她上药。
知交好友,不都是如此么。
药膏清清凉凉的,方如逸低头望着他的食指,骨节分明,有些习武之人的粗粝,可他给自己涂药的力道却轻柔得很。
手背上的伤口很快抹好了药,江与辰的指尖又沾了药膏,缓缓落在方如逸脖子上的伤口处。
他靠得颇近,略有粗糙的指腹在皮肤上打着圈,一下一下的。
方如逸明明只闻得见那金创药的清幽,可身子却酥麻得很,后背也僵直了。
她忍住心口的狂跳:“沈馆主费心了,我有些血亏,大热天双手双脚也是冰凉。”
“我写给你的药膳单子,你吃过么?”
方如逸点头:“轮着吃了一遍,有几个甜滋滋的,有几个却甚苦。”
江与辰望着她一笑,眼眸晶亮,邪气也收敛了:“良药么,总是苦口的。”
“其实你说的没错。”方如逸没头没脑地吐出这么一句。
江与辰却明白她的意思:“现在知道江湖险恶了?”
“多谢你不计前嫌赶来救我,我仔细想了想,昨日你要把贼人打跑,是为了护住我和照儿。你武艺高强,自然不怕劫道的,算起来,却是我太过小心谨慎了。”
江与辰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听了这话,反倒生出莫大的歉意:“昨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忘了你和余照不会武,见了贼人要么躲,要么花钱买命。我也……不该凶你,对不住。”
话一出口,他才现自己在跟方如逸道歉。
真真是平生头一回。
方如逸低了头,深深叹气:“劫道的贼人也就罢了,我都同梁王断亲了,何龄怎的还不肯放过我。”
提起何龄,江与辰心中很不痛快。
之前在京都,他便觉得这皇商女和元轼是一路货色,假惺惺地惹人烦。
如今他好不容易得了个朋友,虽还没处成真正的知交,但也不是她何龄能随意欺负的。
更别说要下杀手了!
江与辰眉头紧皱:“这何龄……我要她的命!”
方如逸吓了一跳,忙揪住他的衣袖:“难道沈馆主想杀上门去不成?”
“倒也不是不可以。”江与辰目光凛凛。“虽说我们手上有何家的腰牌做证据,可若是告到官府去,何龄定会想法子找人顶罪。还不如一刀杀了她痛快!”
“这可使不得!”方如逸急道。“何龄的仇我要报,但杀她一个有什么用?何家还是元昭的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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