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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叫我们神盾局吧，格温小姐。”

显然对这种反应习以为常，菲尔·科尔森特工苦笑着耸起肩，上前一步为她拉开斯塔克大楼的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然而苏栗却没有轻举妄动。

“我想在进去之前我必须先知道一件事——您叫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她瞅了眼这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此时距日轮彻底地沉进地平线已过了些时候，月亮还没有升起来，楼内灯光尽熄，只有表面镶嵌着的张扬锋利的斜体“stark”被悄无声息地点燃，灼亮光芒撕开了黑夜的一角。

根据她在这儿实习了半月有余所了解到的信息，斯塔克企业的正式员工一般而言都统一在下午四点半左右下班，而一些有实习生需要指导照顾的则会推迟一到两个小时，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晚上八点多，基本上已经是人去楼空的状态。

从一层的玻璃门向里望去，楼内静悄悄的，满目阒黑看不见一个影子。

“我们首先联系的是位于皇后区的彼得·帕克——最近他得到了一个新名字，叫蜘蛛侠。”菲尔特工并不急于催促她，一手卡着破解层层防盗系统才好不容易打开的侧门，极其礼貌而富有耐心地解释道，“但彼得先生委婉的告诉我们，他要在家陪伴叔父的遗孀，不能参加我们的计划，所以我们根据他的交际情况幸运的找到了与他具有相同能力的你。”

“所谓的‘计划’又是指什么？”苏栗略微松弛了防备的神态，不确定地张了张口，“你们想招募我……？可我还只是个高中生。”

——还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虽然只是就表面上而言。

“你可以理解成‘招募’或者别的什么，具体的细节我希望能和你的boss一起当面谈谈。至于你的年龄问题，我们也曾有过这方面的担忧，所以特地派娜塔莎去测试评估了你的能力——当然，她带回来的是肯定的结果。”

菲尔特工抬眼一瞥大楼那唯一还光亮辉映的顶层——托尼·斯塔克的私人办公处，而后重新将视线挪回苏栗身上，彬彬有礼地侧身让出更大的通路，隐喻示意她先行一步，“那么现在可以了吗？”

这么说来，昨天的那个红发女人就是他口中的娜塔莎？

……她所谓的“测试评估”就是打碎窗户跟自己打上一架？

打心底决定对这群特工不敢恭维的扭曲三观保持观望态度，苏栗抬步走入了门内。

——这倒成了她再见到托尼、佩普和贾维斯的一次难得机会了。

菲尔·科尔森旋即不声不响地跟了上来，或许是特工惯性使然，他的脚步放得极轻，甚至被均衡有力的心跳声和匀称规律的呼吸盖了过去。

他很快超过了原本走在前面的苏栗，引领着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搭乘上托尼的专用电梯，手里还一直摆弄着一部电话。

电梯运行的速度很快，顶端悬挂着的等离子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斯塔克公司的能源项目广告。差不多过了半分钟，他们已经登过了三十层，届时不过半秒，一个熟悉而好听的声音自顶角一个降噪扬声器内发出，发音规整典雅、声线朗润平滑：

“晚上好，我刚刚接到了您的电话，可是斯塔克先生刚才说他不在家。请问还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斯塔克先生刚才说他不在家”……？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啊，这种说法。

苏栗由衷地感到她离开的这几年里贾维斯的情商仍然没有提高多少，甚至连智商都有点不如从前的趋势——他大概没再遇到另一个能教导他如何变得更像人类的人工智能系统吧。

“我想去顶层和斯塔克先生面谈。”菲尔并未退让，依旧坚持说道。

“这违反了系统安全初始设定和斯塔克先生本人的指令，恐怕我无法执行。”贾维斯毫不含糊立刻回答，甚至不带半分犹豫便客气地拒绝了他。

菲尔露出无奈妥协的模样，任由眼看着即将到达顶层的电梯中途截停。

他面对着徐徐开启的双门思考了半晌，从衣兜里摸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巧装置，指尖游移缜密地点触了几下，开到一半的门忽然半路转而合拢，电梯又恢复了运作，载着两人向上驶去。

注意到她意味深长的目光，菲尔并没显现什么尴尬的表情，只是镇定自若地把装置放回衣袋中，“如你所见，我小小的修改了一下贾维斯的程序。”

苏栗：“……这在纽约算是非法入侵吧。”

“事实上，这在全球都算是非法入侵。不过情况紧急，我们被允许在特殊时刻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达到目的。”

电梯成功抵达顶层托尼的私人办公地点，菲尔趁着门开之前潦草粗略地整理了一下衣装，两眼直盯前方，口中念念有词，“现在就是特殊时刻——你好，斯塔克先生，我是神盾局的菲尔·科尔森特工，这位是你公司内部的实习生，格温·史黛西小姐。我们得谈谈。”

“……哦。”

迅速缩回了抚摸佩普·波兹脸颊的手，托尼面露不悦，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电梯里跨出来的两人，嘴里语速飞快地说道，“您现在看到的是托尼·斯塔克和佩普·波兹的全息影像，有事请当场留言，我们会在若干个月以后查看，谢谢。”

“……”

五官的细微变化明确地表示出对他自欺欺人行径的无可奈何，佩普十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又望着菲尔特工勾起唇角笑了笑，“别管他，菲尔，请进吧。”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向苏栗斜了几度，“史黛西小姐，初次见面，我是佩普·波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