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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润之无言地看着他将那个小酒杯倒满,然后放在她的面前:“尝尝看,给点意见。”他的声音清清浅浅,突然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十分好听。袁润之瞄了他一眼,他的神情自然,她又看向桌上的酒,色泽金黄透明青碧,香气浓郁,夹杂着股子药味。她端起酒杯,浅浅地尝了一口,然后轻皱了皱眉头:“果然是用药材泡过,甜绵微苦,不过还好,酒挺柔和爽口的,没什么太大的刺激感,是有种汾酒的感觉,但总觉得哪里不对。这酒的颜色,还有这酒的味道……”“颜色我觉得很ok,竹叶青就是这种颜色,味道,我来尝尝——”纪言则刚想为自己也倒上一杯,只听“啪”地一声,袁润之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竹叶青?!竹叶青?!竹叶青……蛇……啊——”袁润之只觉得心脏猛然一收,呼吸困难,两眼一抹黑,“咚”地一下昏倒在地。纪言则挑了挑眉,放下酒瓶和酒杯,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袁润之的胳膊:“喂,醒醒。”袁润之毫无反应。纪言则不死心,又戳了她两下:“袁润之,别装死了。桑总和我说你号称千杯不醉,最少两斤的量,才尝了一口,连二钱都没有,就醉倒了?”袁润之依旧像个死猪一样安静地躺在地上。“原来真的不能喝竹叶青……”纪言则淡淡地抬了抬嘴角,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竹叶青,浅尝一口,芳香醇厚,入口温和,无刺激感,余味无穷。他这个朋友酿酒的水平还真不错。放下酒杯,他又扫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袁润之。地面虽铺得是地板,但办公室里开着空调,若是放任她这样躺在地上,醒来说不准会生病。明天还要去拜访那位山西客户,如果他的助理病了,明天这两瓶酒谁来背?真是个麻烦。蹲下身,他又试着再以手指戳了戳她,确认她是真的不动了,他才将她轻轻抱起,然后无情地像丢小狗一样将她丢向一旁的沙发上。坐回座位上,纪言则敲了一会儿键盘,然后蓦地停下了,原本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多了一种恐怖的“咯吱咯吱”声。他蹙起眉头,望向沙发上那个像猪一样睡着的女人,正在磨牙,目光顺着一路向下,光溜溜的胳膊,光溜溜的两条腿,怎么看都特别碍眼。他扫一了眼桌前贴着的公司内部联系一览表,然后迅速拨了一个内线:“是基建部的费经理吗?你好,我是市场部新来的纪言则。哦,今天上午我看到你们部门从二楼的美好窗帘商铺抱了很多窗帘回来,请问这些窗帘还有其他用途吗?哦,不是,我有些样品要展示,我觉得共中有一块大红色的窗帘挺不错的。对,就是上面带福字的,麻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哦,不用还?那太谢谢你了。”挂了电话,没多久,基建部的人抱着一团大红的窗帘上来了。“里面的隔帘也给你带来了。”“非常得谢谢。”纪言则接过,待基建部的人走了之后,他将窗帘往沙发上随意一丢刚好覆盖中酣睡中的袁润之。除了袁润之的人头,她身上其余部位严严实实的包裹在窗帘布下。“好热——”袁润之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内一样,手不停地挥舞着,想要拉扯开衣领,却徒劳。怎么会这么热?倏地,她从沙发上弹起。甩了甩额头上的汗,靠!怎么睡个午觉,出这么多汗。蓦地,她的目光定在盖在身上的大红色窗帘上,每个字不尽相同的“福”字花纹争先恐后地拼命跳进她的眼睛里。这是什么东东?难怪她觉得闷热呢,原来里层的隔纱,用的是不透光不透气的尼龙布。什么人干得好事,把这种颜色这种花纹这种面料的窗帘盖在她的身上?咒她死吗?靠!什么人用心这么险恶?!她掀了身上的窗帘布,迅速起身,待扫视了办公室四周的装饰之后,蓦然想起,这里是那个贱淫贼的办公室。对了,就是他骗她来喝那个什么酒,是竹叶青。别看她自吹酒量两斤不在话下,但是每次只要沾了竹叶青,然后再联想到这酒名与那个什么碧绿的蛇同名,她就感觉不是喝了酒,而是吞了一条蛇,然后会莫明得痉挛,抽搐,昏倒。刚才她又被竹叶青吓着了。一个能喝二斤白酒的人,很难相信会被竹叶青吓倒,可她偏偏就是这样的人。突然,她又想起来了,这个像寿衣一样的窗帘布是楼下商铺退租用来抵租金的样品,早上的时候,她还有看见基建部的人说是拖去仓库呢。现在会盖在自己身上,十之八九一定那个纪言则干的。见鬼的家伙!刚走到门口,果然碰上他。纪言则眯起眼眸,瞄了一眼满脸绯红的袁润之,轻描淡写地说:“醒了?”“嗯。”袁润之傻呵呵对他笑了一下,趁他背过身去,然后狠瞪了他几眼,举起身对他做了几个叉叉的手势。纪言则蓦地转身,看到她僵在半空中的手,淡淡地瞄了一眼,然后说:“明天一早和我一起去裕鑫大厦,见见那位山西客户。”“哦。”袁润之迅速收回手,装无辜的眨巴着眼,还挤了一抹就像是被人狠抽过的笑容。纪言则看着她,嘴角微微抽搐,道:“市场部的同事应该不用我带着你一一介绍了,出去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你就可以下班了。”交待完便坐下翻看着手中的样品。袁润之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办公桌,之前带来的东西又不见了,于是又问:“纪经理……我想问,我之前带来的东西放哪了?”“嗯。”纪言则修长的手指轻轻向一旁一指。袁润之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望过去,正是角落里摆着的一张小小的电脑桌,桌上正摆着她带过来的一些办公用品。刚进这间办公室门的时候,她就翌日,袁润之开着自己那辆鲜绿色的qq龟爬到了公司。市场的同事一个都未到,进了办公室,就看见纪言则正在收拾资料。今天,他又是一件雪白的衬衫,昨天还是这件衬衫。记忆中,大学时期,她每次碰到他,他都是身穿一件雪白的衬衫,有一次她忍不住讽刺他:“真是个又懒又脏的人,连衣服都不洗。”谁知他的淡眸微眯,不以为意的淡淡回复她:“那是因为你不明白什么叫做纯洁。”纯洁?要是他纯洁,那她就是天使。她用手指在脸颊处顶了顶,意图顶出两只酒窝来,然后走向纪言则,微笑道:“纪总啊,你好早哦。”纪言则眈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资料,收拾完了之后,才正眼看她:“你有驾照?”纪言则的语气一点都不象是询问句,到象是陈述句。袁润之狐疑地挑挑眉:“有。”“还有一辆qq?”“是……”纪言则每说一句,袁润之的心就跟着“扑通扑通”地跳一下,这个阴险的男人想干什么,该不会是要她开qq去裕鑫大厦的工地吧。“哦,那待会儿你——”“纪总,你是要我开你的车去裕鑫大厦工地吗?这个没问题的。”想用她的私驾车,没门!就算是qq,也要有qq的格调,总之,她的qq坚决不能被他这种阴险的人沾污了。反正他现在是桑氏集团市场部总监,怎么样桑总都会帮他配一辆车的。他是上司,要她当司机,可以,前提是开他的车。纪言则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看了袁润之有一会儿,有些惊愕:“你……想要开我的‘私驾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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