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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家并不富裕，她听方世俨讲过他父亲死了，他由母亲一手带大，和母亲的感情深厚，而方母这两年患病求医几乎用尽了家里的积蓄。方世俨对她讲过：&1dquo;我从小没了父亲，若是又失去了母亲，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幼年失母，很能理解他的感受，她安慰他：&1dquo;伯母一定会好起来的。”

  到了方家门前，一所普通的小院子，门上的大锁几乎生锈，黄色的锈色染到门上。方世俨开门，那里面的小屋是半开着的，院子里甚是整洁，而且门楣周围贴着崭的对联，黑字红纸，就是过年时把旧的摘下重贴上的。

  方母躺在一间屋子的床上，那里有一扇窗，光亮照进来映着方母的侧脸。方母见到有客人来，忙要起来，沈丹钰忙上去道：&1dquo;伯母，不用起来。”

  方母见到儿子带了一位女孩子回家，略感惊讶，她靠在堆起来的褥被上，微弱问道：&1dquo;这是谁？”

  方世俨回答她：&1dquo;这是我同学。她听说你生病了，就想来看看你。”

  方母是心里有数的人，见到儿子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子回家，这回倒是破了例，也算知道了什么，只是大家都未说破。方母请沈丹钰坐下，让方世俨去倒茶给客人。方世俨去了，方母仔细看了她一遍，嘴角上扬，对她说：&1dquo;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她告诉方母名字，方母笑了笑，说道：&1dquo;钰，嗯，你父母一定很疼爱你，我们家乡的方言&1squo;玉’就是&1squo;肉’的意思，你是你爹娘的掌上明珠——生的也这么招人喜欢。”

  沈丹钰跟着笑，方世俨端茶进来的时候，见她们二人执着对方的手，有说有笑，不料自己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们关系展的这么快。

  方母要留下她来吃晚饭，期间方母不断拿手帕捂着嘴咳嗽。她看见方世俨的神情像是揪了心似的担忧，她坐在一旁站起来，道：&1dquo;伯母，我会做几道拿手菜，我去做给您尝尝。”她说着往厨房里走，方母对方世俨道：&1dquo;哪能让人家客人做饭。”方世俨听母亲这么说，跟着走了出来。

  方世俨道：&1dquo;我来做。”

  沈丹钰开始主刀切菜，她转过身去，一边说：&1dquo;我来，你还没尝过我做的菜，你试试好不好吃。”她执意如此，方世俨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她很快就烧了三个小菜，方母由方世俨扶着走出来，闻着香气夸道：&1dquo;沈小姐做的菜闻着就香。”沈丹钰给她拉过椅子，道：&1dquo;伯母喜欢，就多吃点儿。”她盛了饭，又夹了菜，方母连连点头，过后见他们两个人一直看着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说：&1dquo;光看我做什么，你们还不吃。”

  方世俨看到母亲这些天第一次那么高兴，连忙应着，给沈丹钰添了一碗饭，自己也端了一碗饭。他们吃完饭，沈丹钰要走，方世俨扶方母回房休息，方母躺在床上对他说：&1dquo;去送送沈小姐。”

  方世俨明白的对母亲一笑，方母拍了拍他的手背嘴角上扬。沈丹钰走到院外，后边的方世俨跟了上来。

  沈丹钰回家的时候，沈飞胤早已回家，她一踏进门就问：&1dquo;今天又去哪了？”

  她还在和父亲赌气，甚至都不想理会他。娟妈站在老爷身边，见小姐径直上了楼，边上楼说：&1dquo;我去看望病人了。”

  沈飞胤叫住她，沈丹钰停住脚步，沈飞胤在楼下说：&1dquo;三天后盛凌恺来安镇替他父亲交接些生意，我和盛老爷说好了，让你们见一见面，那天你好好打扮打扮，不要让盛家少爷觉得你没规矩。”

  她一惊，跑下楼来，说：&1dquo;爹，你不讲道理，你真要把我嫁给那盐商的儿子？”沈飞胤道：&1dquo;是啊，婚姻大事你以为我在同你闹着玩？”

  她气得一跺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转身跑回自己房间。

  娟妈忧虑起来，在沈飞胤身边说：&1dquo;您又把小姐气哭了。”沈飞胤虽是不忍，但还是铁了心一般，说道：&1dquo;我再也不会由着她性子乱来了。”他丢下狠话，自己也上楼去。

  娟妈替这父女俩担忧，但终究偏向老爷，劝说小姐听老爷的安排。以至于三日后，她给沈丹钰拿了件她从未穿过的裙子，设计式，是那种外国人开办的学堂里那些女学生的穿衣打扮，很时髦。

  她扭过头去道：&1dquo;我从来不穿这种衣服。”娟妈却说：&1dquo;我看那些洋学堂里的小姐都穿这样的”她连多看一眼都没有，说：&1dquo;我都没见过盛凌恺，我才不要对一个陌生人穿成这样。”娟妈脑筋一转，对她说：&1dquo;可是小姐，你想啊，盛少爷是书香门第，你如果穿这件衣服去，盛少爷兴许不喜欢派的女孩子，不就回家和他爹娘说，这门亲事就不做数了吗？”

  沈丹钰缓缓转过头来，去看娟妈手里拿的衣服，她觉得这也是可能的，所以拿过衣服道：&1dquo;那好吧，我就穿一次。”

  第4章

  她身上这件天青蓝的洋裙很是修身，又有白色的蕾丝作装饰，就像是西方电影里女主角的服装。裙摆到脚踝处，漂亮又时髦，但行动起来有些不便总觉得拖累。可娟妈眉开眼笑道：&1dquo;我家小姐生的白净，这衣服颜色就是要皮肤白的人穿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