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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水玉深深的嘆了口氣，一瞬間，他整個人似乎都老了十歲。

刑寒用胳膊撞了撞譚禹赫的胳膊，輕聲問道：「譚顧問，劉紅的失聲會不會是因為她知道了宋家和李家的事，所以被別人弄成這樣的？」

譚禹赫聲音淡淡的回答：「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顧喬沒有和劉紅說話，他也找了一支筆和本子，在本子上寫著他要問的問題：7991年，你和秦麗一起接生過兩個孩子，一個叫宋霖，一個叫李文海，你還記得嗎？

寫完，他便把本子遞給了劉紅，劉紅看著本子，朝著顧喬點了點頭，表示她記得。

顧喬又把本子拿了回來：其實李家的孩子，是個女孩吧。

劉紅看著本子，身子徒然一抖，猛地把本子給扔了出去，還一個勁的搖頭，眼裡透露出的是極度的恐懼和痛苦。

顧喬沒有管她是什麼反應，揀回本子，接著寫道：你不用怕，我們是警察，我們會保護你。

果然，在劉紅知道了顧喬幾人是警察的時候，她的情緒平復了很多，她看著顧喬點了點自己喉嚨的位置，隨後她又拿著筆在紙上寫了個名字——秦麗。

「是秦麗把你弄啞的？」顧喬皺著眉問道。

劉紅使勁的點著頭。

「是不是因為李文海和宋霖的事？」刑寒插了一句：「你知道這件事，她怕你說出去，所以把你弄啞了？」

劉紅再度點頭，她拿著筆在本子上寫著字。

劉紅寫的東西似乎很長，她寫完以後，顧喬看著竟然有滿滿一頁紙。

大概說的就是，男孩是宋家的，女孩是李家的，但是因為當時重男輕女的觀念在老一輩的心裡根深蒂固，再加上那個時候李家夫妻還沒有結婚。

何露，也就是李家的媳婦是未婚先孕，再加上何露家裡窮，李家的長輩不同意她嫁進來，但因為何露當時已經懷孕了，李家的長輩就後退了一步，說如果何露生的是個男孩，就同意這門親事。

巧就巧在，那個時候時候宋家的媳婦也懷孕了，幾乎是和何露一起懷上的，宋家的媳婦叫宮曉，她和何露因為他們的丈夫是好朋友的關係，她們的關係也不錯，就這麼在一個病房裡養著了。

一轉眼十個月就過去了，當時她們兩個是一起生的孩子，在同一個病房，是劉紅和秦麗一起給兩個人接生的，在她們生完孩子以後，秦麗就把兩個孩子給換了，劉紅當時出口阻止過她，但是被秦麗威脅，如果她把這件事說出去，就讓她滾出家和醫院。

之前也說過了，那個能在醫院工作，就是一件天大的美事了，秦麗家裡有關係，所以劉紅絲毫不懷疑秦麗會把她趕出醫院這件事，當下她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就沒有說出去。

李家的家主，聽說何露生了個兒子以後，當然是非常的高興，而且一高興他就直接把李氏公司的股權過繼到了他這個假孫子的名下。

當時的李氏公司也已經做的很大了。

本來劉紅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可是過了一個月以後，她莫名其妙的就被醫院給辭了，她一猜就猜到了是秦麗做的，隨後她就去找了秦麗，當面對質，當時她喝了秦麗遞給她的一杯水，喝完就覺得嗓子疼的不行，連帶著胃也跟著疼，在然後她就暈倒在秦麗家了，等她在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她聽見護士看著她說：「你有什麼事想不開要喝硫酸溶液啊，命是救回來了，可聲帶壞了，以後都說不了話了。」

劉紅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是秦麗怕她把事情說出去，所以毀了她的嗓子。

再然後，秦麗來看過她，給她扔了3ooo塊錢，在那個年代3ooo塊錢已經是一筆巨款了，秦麗和她說，讓她拿著錢離開松市，不然她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

「那個秦麗看上去也不像是能做出這麼惡毒事情的人啊。」顧喬朝著譚禹赫說道。

譚禹赫把劉紅寫的那張紙撕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口袋裡，回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

隨後，譚禹赫又對劉紅說道：「你放心，如果真是秦麗把你的嗓子弄成這樣的，那她也一定會受到法律的懲罰。」

劉紅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二十年來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了。

第二十二章我說的，對不對？

顧喬他們走的時候，劉水玉親自送到他們村門口，老人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在坎坷不平的路上，眼見顧喬他們要上車的時候，他抓著譚禹赫的手一下子跪到了滿是黃土的地上。

譚禹赫愣了一下，隨即第一時間伸手想要扶起劉水玉，可被劉水玉給躲開了。

「你這是做什麼？」譚禹赫語氣有些急迫。

劉水玉的眼眶濕潤了，他抓著譚禹赫的手有些哽咽的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好警察，我求求你們，一定要把傷害我女兒的兇手給抓起來，她毀了我女兒一輩子啊！整整……一輩子啊！」

譚禹赫也有些動容，他語氣堅定的承諾道：「大叔你放心，如果真是秦麗毀了你女兒的嗓子，她會受到法律的懲罰。」

說完，譚禹赫又要伸手去扶他，可又被再次躲開了。

老人的眼淚順著臉頰上的褶皺輕輕的落在地上，他還是緊緊的握著譚禹赫的一隻手：「小紅她自從二十多年前回到家以後，就整天悶在家裡，不出門，她母親在她回家的第五年就去世了，癌症晚期，臨走之前，她萬般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小紅，我劉水玉這一生都坦坦蕩蕩，自問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可為什麼偏偏我女兒要遭此橫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