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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羽给阿浩打了个电话。&ldo;新工作挺好的?&rdo;&ldo;挺好。&rdo;&ldo;萧南没为难你吧?&rdo;&ldo;没有。萧总没找过我。&rdo;&ldo;哦……那还跳舞吗?课呢?不上了?&rdo;&ldo;上,舞也跳的。就是基本工资变了。跳舞的费用另算。&rdo;&ldo;那不错。那你那个加油站的工,不打了?&rdo;&ldo;恩。没时间,已经辞了。&rdo;天羽吸了一口烟,走到办公室的窗户口,慢慢把烟吐出来。&ldo;那我想请你吃饭,你也没空了呗?&rdo;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很快回答。&ldo;我来吧。&rdo;&ldo;也好。什么时候?&rdo;&ldo;明天中午,你方便吗?我去浩阳楼订位置。&rdo;天羽打断他。&ldo;不去外面,去你宿舍。&rdo;阿浩没吭声。&ldo;不方便?&rdo;&ldo;不是。你知道的,我不会弄菜。&rdo;&ldo;我也说过,不会弄就火锅。那行,明天中午,我去找你。&rdo;天羽挂了。丢开手里的筷子,天羽透过火锅白腾腾的浓雾,打量对面的阿浩。阿浩也吃停了,拿过天羽的杯子,给他续啤酒。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随便聊了聊,阿浩起身到厨房,再给洗点白菜叶。天羽坐着不动,眼光投在站在水池前面的阿浩。一样的地方,一样的背影,伸手抄上那腰,那背影拿着菜刀转过身来,嘻嘻笑着说,天羽,真棒……阿浩过来了,把叶子倒进锅里。天羽叫他坐下,然后抬起眼睛,看着他。&ldo;阿浩。跟你说几句话。&rdo;天羽慢慢地跟阿浩说了情况。萧南的情况,那天晚上的情况,包括萧南和他的谈话,还有他想提醒阿浩的话。他说得很慢,但很有条理,很全面。阿浩听得很仔细,而且一直沉默。天羽说完了,看着阿浩。&ldo;没想到你会留下。我以为你会辞职。&rdo;阿浩抬头,迎着他的目光。&ldo;你也怀疑我?&rdo;&ldo;如果我怀疑,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不过,你这个人是有点捉摸不透。有时候,你显得特别清高,挺不屑钱这种事的。有时候又特把钱当一回事。&rdo;阿浩像被说中了一般,沉默着不说话。天羽仍然慢慢把话继续下去。&ldo;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还是总记着借我的钱,非想早点还上,我不说那些虚伪话。你要是为了你爷爷和你妹妹过好日子,没必要在凰龙久待,可以去更好的地方。&rdo;阿浩听着,开了口,声音低,但让天羽听得清楚。&ldo;我想过要走。但这时候走,他更不会放过我。&rdo;阿浩说着,眼光看着前面。&ldo;他想怎么样,无所谓。我现在不能走。陆经理对我很好,我不能害了他们。&rdo;天羽没说话。半晌,点了点头。&ldo;也好。既然决定留下,就小心点,记着我说的话。&rdo;阿浩点了点头。两人就都没再说话。天羽脸上没表情,心里却是焦躁了起来。自从来这里开始,他就一直端着,边讲话,边观察阿浩,但观察的结果没有任何让他感到安慰的地方。他以为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阿浩会抛开在外人面前的那层壳,跟他说那天晚上他的紧张、慌乱、愤怒、屈辱,他对萧南恶心行径的控诉,哪怕是一句对自己的怨言。他撒了那样大一个谎他有没有怕,他当时心里在想什么,他有多少的把握去骗萧南……总之,一切哪怕只是一句掏心的话。可是,阿浩对那个晚上,却只字不提。天羽感觉到有一扇门曾经对他敞开,如今已经紧紧关闭。他甚至不知道阿浩此时在想什么,尤其是面对自己。两人一停下来,只有火锅的滋滋声。天羽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似乎随意、又毫无征兆地开口。&ldo;你最近,好像不大愿意见我?&rdo;他没有给阿浩在面子上否认的时间,抬起眼睛,直接地看着阿浩。天羽端详着阿浩,把阿浩在这瞬间的沉默、默认,都收进眼里。他把手伸进口袋里,习惯性地摸烟。&ldo;金牛湖那天……让你不自在了?&rdo;&ldo;不是。&rdo;阿浩说。天羽打开烟盒,往桌子上磕出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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