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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我做牛做马好几日,不就是等着能跟您一起前往牛山吗?这下倒好,你布置好了一切,穿上兵甲威风凛凛,我确要呆在兵庄看门把院,合情吗?合理吗?”哼~“谢灵运气恼地闲这个叔父不带他去。
谢钰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个小侄子虽然聪明,但手无缚鸡之力,如果带上他前去,不但是个累赘,而且也担不起这个心,好生劝慰了阵,见死活做不过去工作,不由装着脸色一沉道:“你当是去游览山色啊,你会干什么?拉车?放哨?还是骑个骡马在前吟诗?”
谢灵运抢话道:“叔父,这些大道理不用您说,我都懂,纵然跟不上你去,总能让谢巨带上我吧。”一看不能押送**粮的车队,便也退上一步,以求能跟上族将的队伍。
“不行,刀箭没有长眼睛,咱不说伤着你,就说一样,你上过战场吗?”
“没有!”
“你知道如何杀敌吗?”
“有部曲,有谢巨啊,要咱干嘛?”
“...................”
“他们杀敌,谁照顾你?”谢钰不由有些郁闷道。
“这..................反正小侄不管,如果你不让我去,我晚上偷偷先跑走,到时候出了事情,看你怎么向我母亲和族中人交待。”
得,什么都说不过去,那就只有耍赖了。
谢钰被这小侄弄的真是有些啼笑皆非,细细地思索翻道:“既然要去,也便去吧,不过你要记住,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不要在战场上耍脾气,知道不。”
“知道,哈哈,谢谢叔父。”谢灵运眼见自己耍赖成功,不由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
牛山,距离建康城约百里,此时正当百花盛开,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树木生长在并不巍峨的山势中,连绵不绝,纵横百里。
此刻山下,正有一队蜿蜒的商队牵着数十辆马车慢慢地行走在满是坑洼的大道中,上百位押送人员分布在四周,小心翼翼地护卫着,只要稍微聪明点的人看见,便知道此商队押送的货物非比寻常,看那满载的负重压的车轱辘吱吱哑哑,车辙深陷的痕迹来看,必定是些粮食或者贵重物品。
大道干燥,行人颇多,俱是些衣衫褛褴,拖儿带女之人,不时也有衣衫齐整的人从西面而来,也是避让着那些人,匆匆朝东而去。
远处的道路旁,斜躺着名妇女,手中抱着不足满岁的幼儿,此刻确早已没了声息,或许是野狗,或许是别的生物夜间啃咬,孩子的肢体,妇女的四肢失去了大块的肉,血已经干枯,凝结成黑色的块状,身上的衣服在阳光下早被撕扯成条条状随风摆动。
人们避让着这庞大的队伍,他们知道,这是有势力的人在押送货物,可能里面会有食物,但四周那些严阵以待手执腰刀的侍卫就让他们不寒而栗,相比食物,命还是最重要的。
看着脚下那母子的惨状,似乎路过的人们都不关心,谢灵运有些胆寒地萎缩到叔父的身旁,不敢观看。
谢钰充满了痛心,但此刻确不是埋葬二人的时候,牛山近在眼前,他们的行藏随时都被对方观察,现在如果悲天悯人,说不定下一刻就被周围的流民可怜了。
马文彪行走的大大咧咧,可眼中确是充满警惕,似乎一个漫不经心的回头,那目光确在游离中扫荡着周边的动静。
走进少爷的身旁,马文彪悄声道:“东家,事情有些不妙!”
“什么?”
“你看后面的流民越跟越多,想是以为我们带了很多粮食,现在畏惧这些护卫,只怕不出一个时辰,里面必有胆大之人煽动他们,到时候就麻烦了。”
谢钰不由摸摸车上用麻布捆好的火龙枪道:“看来还是少算了这麻烦,如果不想办法驱离这些流民,匪徒定然会趁火打劫,到时候我们就成被动了。”
马文彪点点头,他们只有一百多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得兵士,身手倒也不弱,押着满车的土块石块,偶尔在袋子口处撒些精米,目的就是想引诱匪徒出现,现在可好,正主没引来,半路上确有这么多的逃难百姓,或许他们在往东去到达建康,或许他们前往西面到达别处寻找生路,就跟数条饿狼一样,饥肠辘辘地徘徊在无边无际的森林中,突然出现了膘肥体壮的老虎,对方虽然不可力敌,但人的本性就在于此,孤立无援时,他们都不敢触动这山大王的胡须,可如果有另股跟他们同样目的,又比他们强大很多的势力暗中窥视,那么,这就很玄妙了。
猜想的没错,自从他们进了这牛山边缘,他们这支队伍就被严密的监控起来,不时有人手执长枪弓箭迅地奔跑在林道中传递消息,四处便密密麻麻地涌过来人群,小心的在茂密的丛林中埋伏起来。
树下的老根上,正坐着位黄脸大汉,穿着露膀的单衫,手上提着宽大无比的大环刀,嘴巴中咀嚼着不知名的山草,看到前面跑来个喽啰报道:“当家的,那批粮队已过青狮口,后边跟了数百逃难的百姓,看他们停下了车架,似乎要驱赶这些人。”
黄脸汉子便是斐凌云,荆州人士,几年前流窜到此,慢慢地聚集了些人马,到南面的村子庄户中抢夺钱粮,因为距离建康城很近,开始倒有些畏手畏脚,自从前年有人找到他说,只要能想办法给他在这周边制造混乱,便可以出资以助,如果城中派兵来剿,他们也会通风报信,于是呼,南面百里内的农庄从此在无人烟,他的队伍也渐渐壮大起来,在去年竟然攻破了当涂,杀死县令,又燃起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失去家园的百姓流离失所,便被那出资之人征走了好多青壮,那时,他才知道此人便是冯善人。
当然,如此胡闹,势必引起了朝廷的重视,司马元显负责保卫京畿,理所当然地迫于压力便让手下带兵平匪,一丘之貉的双方便开始了你来我退,你走我进的游击战,几个月过去,便也不了了之,这更让斐凌云嚣张跋扈,一时间把这牛山附近搞的乌烟瘴气,在也难寻富庶的村庄打草,这些日子正愁如何补给,确不想山下来了群肥羊,怎不让他们高兴雀跃,得到报告后,便迫不及待地领着喽啰们下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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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小的们,今日点子扎手,看他们那兵器和行进的步伐,定是哪个大族的私兵,犊子,你带二百人从那些逃难的后边杀进去,记住,一定要驱赶这些人往西跑,记住没。”斐凌云别看大大咧咧,这几年的日子下来,眼睛里可是明亮,知道怎么能减少最大的损失,而且,对方车沉,想必有不少钱粮,还有那多的马匹,不用细想就知道是哪个望族在押送,料想着自己兵强马壮,丝毫没顾忌他这山大王的威名,竟然敢从这里抄近路,嘿嘿,等会就要你们好看。
“是”犊子是个精干汉子,当下就点起人马,朝东面奔去准备绕道车队的后面驱赶流民。
“周涛,你带一百人把前面的道守紧了,如果这些人逃跑,只需要拿弓箭射杀,不可前去力敌,明白否?”
周涛抱拳,这家伙名字起的不错,可额头上楞是生出核桃般大的粉瘤,就像长了对犄角,脸上有几处刀疤,看起来分外狰狞,背着大弓,带着人在山林中朝西跑去。
“呸,呸!”斐凌云朝手中吐口唾沫,来回的搓弄,把大环刀紧紧地攥在手中,顺着林间的缝隙,眼睛越眯越小,手臂慢慢扬起,嘴唇微微上扬爆喝一声:“杀!”
“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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