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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誉皱眉,他看了眼一旁燃烧殆尽的炭盆,沉默地把厚重的狐裘披在了胥衍忱的膝盖上,他低声透着担忧:“主子的腿是不是又疼了?”
周时誉眉头一直没松:
“我已经让人寻找江见朷的下落了,听闻他曾出现过在衢州城,只要他露面,我一定能找到他!”
周时誉的语气颇有点不忿。
他口中的江见朷自称是个算命的,但周时誉找江见朷和算命没什么关系,谁让江见朷医术高明,听闻他曾治过一个天生不良于行的人,不论传言是真是假,周时誉都要找到人给主子治疗。
偏偏这个江见朷行踪不定,自听说了那个传闻后,他找了江见朷整整一年,都是只闻其踪,不见其人。
周时誉有时都怀疑江见朷是不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解释,每次江见朷出现,他派去的人都不见其踪影?
胥衍忱唇色浅淡,眉眼透着些许疲倦,被他强硬掩住,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恢复自然:
“这不重要,要紧的是尽早找到城防图。”
胥铭泽自留守长安后,野心就再不作遮掩,几乎是明摆着想要这天下,晋王胥岸曈占据西北,对此视若无睹,或者说,胥岸曈也知道胥铭泽要出手,也是会先针对胥衍忱。
谁叫幽州城和衢州城相接壤呢?
相较而言,晋王的封地远离繁荣之地,只据守在边关,距离二人封地都隔了数个城池。
他自是不急。
至于中央削藩?幽王再是狼子野心,也是藩王,他不会自毁长城。
要真的这么做了,胥岸曈也不可能再袖手旁观。
闻言,周时誉脸色不算好,心底堵了一口郁气:“戚十堰太谨慎,安插到幽州城的人手都废了。”
胥衍忱不觉得意外,他垂眸淡淡道:
“他要是不谨慎,胥铭泽怎会让他留守幽州城。”
胥衍忱和胥铭泽自少时一同长大,对胥铭泽自是有了解,彼时都是皇子,仗着太子是其一母同胞的兄长,胥铭泽从未把其余皇子看在眼底过,其为人好大喜功,但他有一点让人无可攻讦,知人善任,也不吝啬放权。
否则,胥铭泽也不可能让戚十堰手握兵权,还留守大本营了。
也因此,戚十堰对胥铭泽忠心耿耿,唯胥铭泽的命令是从,绝不可能被别人说动背叛。
他和胥岸曈都清楚,一旦戚十堰被废,胥铭泽的根基就断了大半,没有戚十堰的胥铭泽不足为惧。
周时誉也想到了晋王,不由得撇了撇嘴:
“再有两个月就是戚十堰的生辰,听闻晋王老早就准备好了贺礼,只等着生辰那日送出去。”
身为臣子,不仅让主公能放权,还能让其余藩王不断拉拢,谁不羡慕戚十堰?
晋王为了拉拢戚十堰,数次放下身段示好。
胥衍忱望了他一眼,听出他的义愤填膺,不由得低笑:“要是能让戚十堰转投燕云,我也愿意三顾茅庐。”
他非是清高,而是知道根本不可能,才不去浪费时间。
周时誉被噎住,半晌憋出一句:
“主子那么好,戚十堰不识明主,是戚十堰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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