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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皱了下眉,然后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他含着怒意走到车门旁,用力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看清楚驾驶座上的人之后,直接坐进了车里,门被关上的时候声音甩的很大。
纪星把外套脱了,人靠在车窗上,车窗摇下来一半,手上夹着一根烟,没有点燃,整个人看上去沧桑又颓唐,车子已经点了火,轻微的轰鸣声在车内响着。
纪星知道是何乐,看了他一眼,苍凉的声线居然还带着点轻笑:“你别把我车摔坏了。”
何乐却没有管他,指着他厉声道:
“你还有心思管车坏不坏?你赶紧给我把火熄了!你喝了多少酒你还开车?”
纪星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盯着窗外,拧着眉说了个字:“烦。”
何乐看不惯他的这幅样子,直接伸手过来把车钥匙拔了,继续骂道:
“嫌我烦就换个地方死,别在这发疯让我看见。”
纪星看他把车钥匙拔了似乎有点不快,但什么都没说,任凭何乐在旁边数落了好几句。
最终只是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没嫌你烦,是我,我心里烦。”
“烦就能酒驾了?”
“我就是热,吹会儿空调,没打算开车。”
何乐听他这么说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蹙着眉看着纪星,有几分故意道:“包厢里倒是凉快,是你非要跑出来。不是工作室有急事吗?又不去了?”
纪星回头看了一眼何乐,没有说话,又将头转回去了。
“说话。刚才在里面装哑巴,现在还继续装哑巴?”
最后纪星似乎是很用力地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看向何乐,他的神情有些窘迫,语气更像是妥协:
“可乐,我没有办法。”
“刚刚在里面,但凡我还能忍得住,我都不会找这么个借口走。”
尽管车内很昏暗,但是何乐还是看到纪星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那是一种几乎把伤口血肉都翻出来随它流淌的姿态。
何乐突然有点被他的神情触动,本来还有些揶揄的话想说,这回却也说不出口了,只好也跟着叹了口气,想了半天该怎么开口。
纪星却不太在意,继续慢慢说道:
“夏同喝成那样,我总不能让他不说话,可我真的听不下去,我怕我再在里面多待一会儿,做出什么事情来,吓到你们。”
何乐看了眼纪星,有些不忍:
“我以为这些年你都过来了,已经不在意当年的事了。”
没想到纪星听了这句突然也笑了,笑声里全是自嘲的意味:“我也以为我不在意啊,我以为我洒脱得都不行了,以为我都忘了——其实我是真的快忘了,要不我也不会又去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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